第276章 揭陽三霸丟一半

李俊噌的跳起,目視仍自氣喘籲籲的童家兄弟,眼睛裏盡是驚愕。“究竟是怎的一回事?”

“哥哥,俺們兄弟當日在揭陽鎮耍錢,也不知怎的,賭錢只是輸,卻不晦氣。莫說我們不贏,那催命判官也輸得赤條條地。又見受了小遮攔穆春的嘲笑,一氣便過江去了船火兒家。”

“那張家大哥前些日子得了筆錢財,回到小孤山張家莊置買田地,似要做那地主良民。也已經好幾時不曾相見,欲去吃杯酒。結果正見到船火兒指天罵地。卻是因前遭日子江面上一碗板刀面了來,與無為軍地界的一閑漢置了意氣,現見遭了報復。”【宋代卻是有無為軍,但正史裏的無為軍與江州隔了幾百裏,可不在江州對岸,這裏就把宿松做無為軍了】

卻是這事生在張橫‘改邪歸正’前夕。

且說當日船火兒開船去江中趕買賣,恰好撞見一只腳船,在對面行駛過來。舟中載著幾箱籠物件,看似頗有油水。那張橫是個懶散人,從不積攢銀錢,但有買賣送上門來,變得好過。他因先前好幾日大風雨,不曾到過江上,買賣沒做下一遭,正苦得沒說處呢,難得今日出來就撞到行貨,好好發個利市,裹的住幾日吃用,豈肯當面錯過。縱然這行貨並非是他貫做的買賣。當時也不問他是什麽船只,就打個哨子,便搶上船去,動手飽掠一頓,揚帆便走。

只不過張橫行不多遠,後面忽有一只船追來,船頭上跳出一人,自稱是無為軍好漢錦鱗蟒劉威的,聲言方才這宗行貨是他一路趕下來的,要將船中財物各半均分。船火兒當下哪裏肯應,只說做江上買賣,各碰一點天來運,誰撞見便是誰的,不能均分。

劉威強欲分取一半,船火兒自不應,操起刀叉就要火並了他。那劉威只是驢屎蛋子外表光鮮,如何敢真與張橫動起手?遂把船撐開,對船火兒惱道:“俺自識得你,你是那浪裏白條的哥哥,敢在潯陽江行事,佔取人家現成買賣,是好漢子,須不放你便宜到底,早晚得有一個報應!”說罷,就悻悻開船而去。

那張橫天不怕地不怕,自然不把這點言語放在心上,錯非是船舊,比不得劉威船快,非趕將去戳了他四五個透亮的窟窿不可。只回來逍遙快活。而不兩日便收到了一大筆錢財。

話說到此,童猛頓了頓,欽服的望著混江龍,“便如哥哥所言,那錢財真是梁山泊的浪裏白條托人於他的。相托的好漢不是別的,正是年前合夥房山王慶劫殺了朝廷前太尉的花和尚魯智深與武松武二郎。”

“船火兒自來便信自己兄弟。張家二哥要他棄了潯陽江上的營生,拿些錢財去打點官府,好回鄉從良,不叫爹娘墳前無個香火,張家大哥便就應答了。想來錢財上是於張家大哥頗多。”

“稍後幾日,縣衙裏收取了張家大哥的錢財,自不去來追究。張家大哥便就在張家莊置買田地,修葺祖屋,甚至重金於那媒婆,叫她們尋那好人家女子說親,如此真是要安心從良了。可偏就在此時,有人小孤山鎮上趕來,自稱奉呂姓主人之命,相邀張家大哥去鎮上飲宴,投下一個名帖而去。”

“張家大哥是個不識字的,便拿信交給村裏識字的人來相看,帖上具著呂熊姓名。此人原本是個破落戶,近來倚仗他哥哥呂虎在對面的江州衙門裏當個吏目,得了一點小勢力,自己又會使得幾路拳棒,便在地方上擅作威福,獨自稱大起來,小孤山尋常人家都懼怕他。”

“張橫聽聞了卻滿是不屑,直說道:‘叵耐無禮,兀自褲襠裏露出的撮鳥。’可再想自己多年不回鄉,沒曾聽到呂熊名兒。與他是素昧生平,對面不認識,因何忽來相邀,其中定有道理。村裏識字之人得了他銀錢,也頗是盡力,於張家大哥道:此人出名也未久,聽說異常奸惡,只喜尋事生非,設計詐陷人,大郎不去為是。”童猛學舌甚是鮮活,叫李俊也聽得入神,誰也不知道呂熊是誰,卻明白此人與張橫被捉定有大瓜葛。當下問道:“那張橫怎的說話?”

“張家大哥聽了做仰天大笑,說道:偏俺怕他不成?俺早在潯陽江裏快活,生平不曾逢過對頭,如今他來相邀,倒要去見識一下,是個怎樣奢遮的好漢子。他不相惹,是他運氣,若來捋俺虎鬚,敢說他的死期到咧。”張橫這番話說的豪氣,童猛學話來,聽得李俊也是拍手叫好。這張橫在江湖上混跡這麽長時日,若只聽人言,就把呂熊這兀自不曉得何處冒出的新人做一回事,便是將揭陽三霸的威風一起都丟掉了。

“結果如何?”

“結果張家大哥吃了一肚子悶氣回來。卻是不出那識字村人所料,呂熊這個不知道打誰家褲襠裏露出的撮鳥廝,敢吃了豹子心肝熊羆膽,竟提起當日江上那件公案,說張家大哥胡行勾當惹了是非,如今失主已報官,身份不凡,嚴限期追緝,非要拿回原贓不可。那言語裏的意思,直要逼張家大哥獻出錢財。如此怎不叫張家哥哥氣惱?便是俺們兄弟聽了也氣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