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俱是好漢

手捏著一杆鋼槍,背後立著七八心腹。左右分別是關勝與郝思文,唐斌望著眼前燈火通明的梁山大寨,心裏只覺忐忑。

他白日裏與關勝、郝思文奮力殺出縣城,再回頭時候,發現自己的兩位兄弟不見了。詢問左右得知,文仲容、崔埜二人在突圍途中落馬了。那當下心裏就如刀割一番。

懵懵懂懂的跟隨關勝、郝思文走著,走了半天那都不知道自己要去什麽。是的,文仲容、崔埜二人與他交往不過是年許時間,可兄弟情義不再時日長短,且這潭渾水是他帶著二人來趟的啊。

唐斌清醒來後,心中就有了決斷。這條前往濮州的路,那不止是一條路,還是一把刀,一把斬斷他心中義氣的刀。當他真這般走到濮州時候,他心裏的義氣就也‘死’在刀下了。於是唐斌選擇了掉頭,他對關勝、郝思文直言相告,誰叫他本身對梁山泊就有好感呢?誰叫沒人能分清楚文仲容與崔埜是是死是活呢?

關勝聽了自然不同意,梁山賊軍裏高手如雲,唐斌這小身板去了,那是送羊入虎口。但唐斌執意要去,文仲容與崔埜生死未蔔,叫他心如刀割。一如原著上飛天虎聞之小妹被俘後的心情,對梁山泊已然無有戰意了。

梁山營寨前,關勝右手緊緊攥著刀柄,但總體好保持著鎮定。唐斌更不用多說,只有井木犴有些坐臥不寧,屁股下如同生了荊棘。

他們這一遭兒著實是在犯險,但為了兄弟情義,也只能如此。白日裏關勝帶著他們殺回縣城去救宣贊,不便是如此麽。現下輪到抱犢寨三人了,自然也需得此般才是。

郝思文的眼睛如同雷達一樣,掃描著周邊,唯恐稍不注意,被梁山賊軍包了餃子。

就這時候,他耳中聽到馬匹奔馳聲音出來,就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打馬馳出梁山軍營寨。就在郝思文為之詫異的時候,一股子淩厲的殺意猛的叫他驚醒。不用扭頭他就知道這股殺意來自何方,郝思文與關勝相交多年,豈能不曉得?

只是他感到糊塗,關勝這股淩厲的殺意來自何方?

別說郝思文,就是唐斌都有不解了。轉過頭驚詫的看著關勝。

“文崔二人非是投效了賊寇,陸賊何以容他們打馬出營?”那身後更是不見一個賊兵跟隨。

關勝想到自己白日中見他兩人義無反顧的跟隨著殺去縣城,營救宣贊,好贊嘆了一聲好義氣。現下兄弟們冒著天大風險來尋這二人,可這兩人剛被賊寇俘獲,卻就轉而降賊。心中的氣氛大了。這是一股被辜負的背叛感,這是貪生怕死。

唐斌臉上有些尷尬,關勝與文仲容、崔埜聯系不深,冒此大險全是因為自己。只能小聲辮說一句:“內中或有隱情。文崔二人絕非貪生怕死之輩。”

這時候文仲容與崔埜也奔到了近前,是翻身下馬就拜。不僅拜唐斌這老大做的恩義,也拜關勝與郝思文。

關勝心中的殺意按捺下了不少,但一時半會兒還有點拉不下臉,還好文仲容與崔埜已經習慣了他板著一張臉的範兒。且這時候二人關注的重點也更多在於唐斌。

一番恩義訴過,唐斌終於開口問他們現下情況,那語氣自然是和緩婉轉的。文仲容與崔埜對視一眼,才開口說道:“好叫哥哥們知曉,俺們二人感梁山泊陸大頭領恩義,已願效力麾下,肝腦塗地在所不辭。陸大頭領聞聽哥哥們前來,特地叫小弟二人前來相請。卻叫哥哥們安心,梁山泊光明磊落,必不會行那趁機留人的齷齪之事。”

唐斌臉上露出了遮掩不住的失望,這文崔兩人也太……太……他都找不出詞,說不出話來了。

旁邊立著的關勝與郝思文都不禁握緊了手中刀槍,關勝犀利的目光看著二人,最終一言不發。可郝思文就說道了:“既是忠義,必不做強盜;既是強盜,必不算忠義。你二人既已經從了梁山,那今後道不同不相為謀。官匪有別,戰陣之上再叫撞見了,須曉得刀槍無眼。”

郝思文很氣惱,文崔兩人好沒道理,邀請他們入營寨,到時候還不是任憑梁山賊子擺布?虧得他們是來探望他倆的。且這二人現下無有約束,全可以放馬與他們一同跑路,竟然……這是鐵了心的要入夥梁山泊啊。

文仲容與崔埜是很感激關勝和郝思文的,蓋因為他們彼此並不熟絡,抱犢山三人裏真正與關勝熟絡的是唐斌。可現下這二人能陪著唐斌來梁山軍營寨外探望,這等情誼兩人會記一輩子。但卻已經忘了自己二人之所以被俘虜,全是為了義氣,跟隨關勝返回城中去就那素不相識的宣贊。可是江湖男兒,綠林好漢,只看人不見己,也是常態。

只是關勝眼睛裏的這股蔑視叫二人受氣,再有郝思文說的這番話,那話裏頭的意思且不去說,只說這居高臨下的姿態,就叫二人受氣。別說文崔了,便是唐斌都覺得臉皮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