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一百人打五百人?

次日天亮,梁山泊兵馬至官山鎮進到了王路口。大軍就此屯駐下來,宋軍也沒立刻來攻。這叫陸謙更高看了何灌一眼。換做他是何灌,那絕對是盡起大兵來攻的。甭管結果如何,先出一口氣是第一位的。

“那鳥太尉真是木頭人,不快性。”黑旋風雙手操著板斧,伸頭看著宋軍方向,脖子都要拉長了,還是一個影子沒見到。

事實上,現今的梁山軍,兵鋒正銳。昨日小戰得手,士氣更盛。從戰略角度上看,這時交戰更便宜梁山軍。但昨天陸謙掃了何灌臉面,掃了宋軍的威風,這從情理上講,那都是要還回來的。

這何太尉能忍著不動,只講‘謹慎’這一處上,陸謙恐都比不上。想到這,他都不由得看了一眼身旁的林沖,這也是個能忍的。“往日裏,兄弟們只道我與兄長(林沖)能夠忍耐,沉得住氣,今日卻也要對這何太尉甘拜下風了。”

“這何太尉本就不是個快人。灑家看他更像個文官,倒有兩分範文正公的風範。”魯智深則是這般評價何灌,可是不低。那範文正公指的就是範仲淹,西軍便是由他手中創立,可謂是西軍最最崇敬的文人了。且範仲淹大名垂天下,北宋乃文章盛世,即魯達這樣的武夫都對範仲淹懷有崇敬。能以何灌來比範仲淹,可謂是推崇了。

陸謙卻覺得魯智深這話中還有兩分勸他小心的意思。“何太尉之能,我雖知之不詳,卻也不是一無所知。不敢大意。”但是於今日的戰事,“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這是天方教教主曾經說過的一句話,陸謙今兒說道了這一戰。

大軍安營紮寨之余,陸謙邀一幹頭領匯聚議事,列席的還有摩尼教一幹來水泊大寨‘學習’的人物。方天定、方傑、王寅、龐萬春、呂師囊等人。

“範縣,我梁山好漢還不曾到往過。趁今日的機會,先就把這些土豪劣紳給掃蕩了。”一張範縣地圖上,紅點標出了十幾個不同位置,這些便是在梁山泊標準中需要盡數掃蕩的土豪劣紳。

既然宋軍能按兵不動,陸謙就先耍出花活兒來。分出十幾支小部隊,掃蕩範縣鄉裏,擴大自己在範縣的影響力之余,也收繳糧食物資。陸謙就不信何灌還能安耐得住。

那種情況是不可能有的。如此一幕若被傳到四方,這叫天下人怎麽看?堂堂太尉,提五萬京師禁軍精銳,就頓足於萬多賊寇之前,放任賊兵“魚肉”百姓鄉賢?何灌還怎麽在朝堂上立足?

何灌是不可能這般‘無作為’的。戰爭是政治的延續,這句話在中國古代許是沒被人說明來,卻早就被很多中國軍事家所認知。作為趙宋的高級軍官,何灌很清楚的認知於這一點。

陸謙的眼光看向了方天定、方傑等人,這些摩尼教來者,論武藝,梁山泊中也無幾人能抵擋,但是說起兵陣,他們怕是連山寨裏的都頭都有不如。今日陸謙就有想法,叫他們隨同行動。

“諸位休要看輕了些許小戰。如此廝殺雖與那陣列會戰有不同,卻也非是一無是處。”陸謙把手一招,引著一幹人到了帳外,就看到一隊隊士卒已經披掛齊全,挺身肅立。“人非聖賢,不能生而知之。誰都要有‘小’時候。”

“豈不聞:合抱之木,生於毫末;九層之台,起於累土;千裏之行,始於足下。”

“不說別人,只看我陸謙。當初的唐廟之戰,人手不過四十余兄弟也。其後小戰連連,積小成大,積少成多,方有今日之從容。我梁山泊人馬亦是一點點積累,滴水成海,方有今日之氣度。”

“你等今日出戰,真正對手可不是那些土豪劣紳,而是官軍反應過後,派出劫殺的隊伍。”

整個範縣不是只有十幾家土豪劣紳,範縣西南便是濮州城,後者雖被梁山軍打破過一次,可其境內卻還殘存著大量可殺之人。現在被標出的十幾個紅點,只是土豪劣紳這一階層裏的優秀者。

自秦漢之後,中國的歷朝歷代皆是皇權不下鄉者,老趙家亦是如此。這般產生的土豪劣紳,和睦何其之多?

或許有人會說,‘鄉賢’們皆是真善人,地主們的財產也是一分一毫積攢下來的。但事實呢?如此好地主好士紳,天下之中並非是沒有,但絕對是少數。資本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他的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流著血和肮臟的東西。諸多‘鄉賢’們的區別只在於他們身上罪孽的多寡。

梁山軍也不是赤軍,非是在搞一刀切。但替天行道,除暴安良的旗號,總是不會掉落的。

範縣城池中,何灌已經接到信報。那梁山軍一旦出動,他這裏就少不了要得知。聽聞梁山泊舉動後,何灌勃然大怒。“好草寇,好一幹大頑。真當賊性不改,惡性難除。需得全撲殺,一個無叫放過。才好斷絕根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