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自濮州忠仆告冤枉

隨著梁山泊的土木建設大興,陸謙的住處就自不是他剛上山時候的那個小院了。

現而今的梁山泊,拖家帶口的好漢,不在少數。比如林沖、杜遷、宋萬、朱富、阮小二、裴宣等人,還有幾個若陸謙這般狀況的,那自然不可能如原著中一個樣,許多人都住在忠義堂前後左右,亦或者是關口營壘裏,而無有一個專門的住處。

梁山泊那麽大,怎的就無地方了?

陸謙不管這是否為施老爺子基情爆發的緣故,那是早早就叫樊瑞選了一處好去處,大大小小建了不少棟房屋。有大有小,最大的如陸謙現今的住處,乃是一個縮水的三進大院。內裏也非是再僅為潘金蓮一人了。只身為仆人的男女老少就有十幾人之多。

這些人並不以自己做陸謙仆人使女為恥,反而為榮耀。

蓋因為他們全是梁山泊遺屬,前院的四個僅有的壯年男丁都是親衛營中傷殘退伍的將士,算作警衛。這四人,一個右掌丟了三根手指,一個掉了右手腕,第三個直接斷了一臂,第四個則瞎了一只眼,瘸了一條左腿。所有的仆人盡是親衛營陣亡將士的遺屬,是他們的父母妻小。

陸謙招收這些人做仆人是有用意的,其一就是地方大了,不得不做準備;其二就是這社會三觀不同。他如此做法不僅不叫這時代的人們感覺過分,反而贏來了無數贊嘆,和親衛營將士更多更真摯的忠誠與愛戴。

這就是眼下的時代,這就是這個時代的社會價值觀。

新宅臥房中陸謙睡的很安詳,眾頭領職務論定以後,自然大擺筵席,一幹人都喝的醉醺醺的。就連扈三娘都滿面胭脂紅,陸謙更是伶仃大醉,人事不知。也幸好他沒有說夢話的習慣。

潘金蓮細心的服侍陸謙休息之後,自己卻半點沒有睡意。現如今這座宅院裏不僅總的有棗樹,還有葡萄和石榴。子嗣的問題已經成為她的心病了。她知道自己的身份,這輩子都無可能成為陸謙的正妻,但正妻做不成,做個寵妾也好,只要能剩下兒子。雖然梁山泊似乎前景並不怎美好,都被東京城裏的朝廷盯上了,還能好麽?也許下一波朝廷大軍討伐時候,偌大的梁山就煙消雲散了呢。可這些全都阻擋不了潘金蓮想成為一個母親的熱切。

只是可惜,很可惜。明明他們兩人的身體都無病無患,相處年許,就是無那好消息傳來……

陸謙是忽的被一陣叫聲喚醒的,是自己女人的叫聲,他眼睛還沒睜開,心裏就先有定論。因為口鼻處嗅到的那抹熟悉的幽香。

“官人,外頭有急事通稟。”潘金蓮是挺聰慧的一個女子,知曉輕重,從來不在這等事情上作梗添堵。

“哈……”陸謙深深的打了個哈欠,但強大的意志力還是叫他半個不耽擱的起身坐起,潘金蓮下床那來外衣與他披上,穿上鞋子,陸謙臉都沒摸,就大步去了前堂。

“稟大頭領,山外有飛鴿傳信,濮州的徐教師被官府以通匪之罪擒拿,還要送去東京城。”

這話如同一記醒鐘,叫陸謙的困意瞬間全消。“怎會如此?”徐寧就算是被梁山擒過,也不至於就被定為通匪,還要送去東京城啊?

“是何人報信?”這點也很重要。因為梁山泊的情報觸角還沒伸到濮州。

“來者是一老漢,自言是徐教師家老仆。”

陸謙當即就做出吩咐,“去叫湯隆頭領,迅速辨明來人真偽。喚時遷頭領,立刻下山打探。”

然後發出軍令,騎兵團已經編成的左右二營迅速準備,水軍亦做好準備,天亮之前務必將兩營馬軍送到岸上。

他還是想不明白,這徐寧即便被擒被俘,又怎就暗通梁山了呢?

不過陸謙的不解卻沒給金錢豹子半點疑惑,聽聞消息後,湯隆梳洗都顧不得,緊急火燎的奔到金沙灘,乘上小船就直奔岸邊去。

到了那水泊畔新建起的酒館,大門敞開,當中就看一頭發花白的老人,一眼看到湯隆如是見到了親人一般,淚水當即就溢出眼眶來。

湯隆如何不認得老人?此人是徐家世仆,名喚徐平,年逾六十,在他祖父時幫傭起始,至今於徐家已歷三代。平生沒做過歹事,一片忠心,克恭克慎,深得徐寧的看重。因他年紀老了,也不限定他做事,但還有一份傭錢。徐平有兒有孫,也皆在徐家做事。他老每日裏吃飯拿錢,坐坐玩玩,好不自在,心裏常自感激。

不想先就霹靂一聲,禍從天降,叫徐寧在東京城內無法容忍,被逼來到濮州。雖做了團練使,實則前途已暗淡。可現下更是天塌地陷,剛剛只外返回的主人經官府拿去,屈打成招,說是暗通梁山賊寇,轉過頭又來捕拿家屬,查抄財產,叫徐家是頃刻裏家破人亡。

徐平人老成精,眼見狼虎般的公人,蜂擁入來拿人,哭聲動地,好不慘傷。他就知曉這徐家於官場上是再難翻身,雖想俺年紀老了,拚卻此身,和主人同作刀頭之鬼,便死了也做一處。可又心覺不甘,更可憐剛剛誕下不滿周歲的小主人,尚還在繈褓中就身世欺淩。當下就逃出府裏來。卻是那些公人見嫌他老邁,疏忽了看守,不曉得人徐平年輕力壯時候,也習練拳腳,打三揍五的不在話下。被徐平跳墻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