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趙皇帝驚聞梁山泊

雞鳴紫陌曙光寒,鶯囀皇州春色闌。

金闕曉鐘開萬戶,玉階仙仗列千官。

時值五更,待漏院中,在京文武專等景陽鐘響,百官各具公服,直臨丹墀,伺候朝見,道君皇帝設朝。

當日五更三點,道君皇帝升殿。凈鞭三下響,文武兩班齊。天子駕坐,殿頭官喝道:“有事出班啟奏,無事卷簾退朝。”

一旁早有準備的高俅邁出一步,閃出身形來,出班奏曰:“啟奏陛下,今有濟州梁山泊賊首陸謙,累造大惡,打劫城池,搶擄倉廒,聚集兇徒惡黨,十惡不赦。見在濟州殺害官軍,數州兵馬並力會剿不能成;又將鄆城十八裏鋪百姓殺戮一空,興兵東進,直抵東平府下,倉廒庫藏盡被擄去。此是心腹大患,位居水路要害之地,比鄰京畿,若不早行誅戮剿除,他日養成賊勢,甚於北邊強虜敵國。臣不勝惶懼。伏乞我皇聖斷。”

趙佶聞奏大驚,先前東京城裏就已有文武拿梁山泊交鋒一次了,那蔡京與高俅聯手,自然戰而勝之。十八裏鋪的那把火被高俅毫無置疑的按在了梁山泊的頭頂上,惹得趙佶大怒,卻又有些不以為然,只是叫高俅傳令周邊州府用力。但現在一聽那梁山泊不僅打敗了周遭諸府的並力圍剿,還興師東進東平府,侵犯府城,這還了得?如是老虎被一螻蟻挑釁了自尊,勃然大怒。

那濟州府位置何地,那梁山泊位置何地,趙佶再昏庸無能也是自曉得。就如高俅所言,比鄰京畿啊。那位置太要緊了,屬心腹之患。

老趙家祖傳的一句名言是任一趙宋皇帝都深以為然的: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那趙老二燭光斧影之後,五年中就用手段把趙老大留下的兩個成年兒子一個個處理掉了;那宋英宗趙曙,一遭繼承了大統,旋即就為自己的親爹要名分,在人生不足五年的帝王生涯當中,小一半的時間都在圍繞著‘濮議’做文章。

趙佶亦很有趙家老祖宗們的基因傳統,隨即降下聖旨,就委高俅選將調兵,前去剿捕,務要掃清水泊,殺絕種類。高俅心中的歡喜自不用多說,再奏道:“量此草寇,只欺負得了庸兵俗將,豈當的朝廷精銳乎?臣保一人,可去收復。”

“此人乃開國之初,河東名將呼延贊嫡派子孫,單名呼個灼字。使有兩條銅鞭,具萬夫不當之勇。見受汝寧都統制,手下多有精兵勇將。臣舉保此人,授兵馬都指揮使,領西京河南府馬步精銳軍士征剿梁山泊。克日掃清山寨,班師還朝。”

高俅似乎是非常隨意的就表舉了一人出來,一副天下兵將爛熟於心的模樣。且所表具之人出自名門,自有祖宗榮光庇護,叫趙佶甚是滿意來,叫滿殿群臣亦無話可說。高俅亦自深以為然,趙佶也覺這殿帥府所托得人矣。卻不知道這高二為了能找出一個叫人聽了便無話可說的“名將”出來,都不知道絞盡腦汁,耗死了多少個腦細胞。

“卿之舉用,必無差錯。即令起行,飛捷報功,加官賜賞,高遷任用。”

天子準奏,降下聖旨:著樞密院即便差人賫敕前往汝寧州星夜宣取。當日朝罷,高俅就於帥府著樞密院撥一員軍官,賫擎聖旨,前去宣取。當日起行,限時定日,要呼延灼赴京聽命。

但那汝寧雖近在西京河南府,但要調集人馬匯聚東京,卻也需要不少時日。

且不去說這東京城裏的舉動,只說那東平府。梁山軍占據了城南,守軍的主心骨,雙槍將董平被陣斬,東平府上上下下人等盡是知曉,自家於那梁山泊面前就是如三歲小兒一個樣,再無甚招架之功了。

程萬裏很是知趣,當晚就召集了東平府城內的大戶豪紳,如此這般的將情形訴說了一遍,就攤開手來要錢要糧要物。

後者臉色自不好看,但人是刀俎我為魚肉,事情到了現下這個份兒上,也由不得他們不割肉。

這一切進行的都是那般順利。

並且在第二日,程萬裏就把第一批價值三萬貫的金銀和上萬石糧食,以及三千匹麻布交到了陸謙的手中,如此總價值可是不下五萬貫啊。

可這對比整個東平府說要付出的代價,卻只是冰山一角。

前文裏說了,這東平府在幾十年前就是齊州,在齊魯之地上名號齊州,那是何種意義?其府城歷城也便是後世的泉城濟南,而濟南對於齊魯之地的重要意義也是不需要多講的。

於陸謙的計劃中,他在東平府至少是要刮掉三十萬貫的。

然後他會帶著董平的屍首和大筆的錢財物質回到十八裏鋪,那些但凡有人在那場大火中死難受傷的,幾百貫、幾百貫的發下去;民宅受損的,也大把錢糧大把錢糧的發現去。就算這能耗去十萬貫錢財又如何呢?

從這件事上陸謙能收獲多大的民望,梁山泊又能收獲多大的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