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0章 出兵難

“陛下，朝廷的聖旨豈能朝令夕改，廢除皇太女更是萬萬不可。”雖然羞憤，錢謙益還是不等不答，“陛下，蘇松的賦稅占據天下賦稅的四分之一，萬萬不可有失。眼下當務之急是要擋住叛軍保住江東，所以，微臣請陛下下旨，火速派出京營兵出征，並令江北總督吳孟明率部渡江平叛！”

崇禎微微沉吟道：“如你上次所說，叛軍的背後很可能是齊王，若是朝廷發兵平叛，會不會惹得齊王作亂？”

錢謙益道：“陛下，叛軍背後是齊王只是咱們的猜測，也許微臣猜錯了。朝廷已經召還齊王回京，若叛軍真的和齊王有關，如何還會再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呵呵，猜錯了嗎？”崇禎微笑了起來，看著錢謙益強行辯解的模樣，越來越覺得有趣。

“是的。”錢謙益只能硬著頭皮繼續道：“畢竟齊王離京已經一年之久，一直征戰在和滿跶的戰場上，根本沒工夫顧得了南方。所以，也許叛軍之事和齊王關系不大，確實是艾能奇自己所為。”

“呵呵”崇禎微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不怕齊王如何了，錢閣老，那咱們派兵鎮壓？”

錢謙益連忙點頭：“當然要鎮壓。叛軍攻城掠地殘害百姓，實乃大惡不赦，豈容姑息？”

崇禎點頭：“江東乃是朝廷財賦重地，距離南京又是咫尺之遙，自然不容叛軍肆虐！錢愛卿，明日早朝立刻就此事商議，商議該如何處置！”

“是，陛下！”錢謙益恭聲答應。

……

回到了內閣，李沾還在錢謙益值房等著一直未走。

“牧齋公，陛下之意如何？”見錢謙益回來，李沾連忙問道。

錢謙益坐在椅子上，重重的喘了口氣，“陛下睿智，已經看破了一切，咱們的打算陛下都清楚。”

李沾道：“那陛下同意不同意發兵平叛？”

錢謙益道：“自然同意，整個江山都是陛下的，叛軍攻占了福建浙江，現在又要攻打江東，陛下如何會不急？他已經下旨明日早朝商議出兵平叛之事！”

“嗨，你嚇我一跳。”

“我只是有些奇怪，以往陛下聞聽這種噩耗，必然會怒不可遏、大發雷霆。而今日的表現卻很淡然。”錢謙益回憶著和崇禎見面的情形，緩緩道。

“陛下這一生經歷這樣的事情太多了，可能是習慣了。”李沾隨口道，“既然陛下同意，咱們得好好盤算一下。”

……

次日早朝，就平叛之事群臣展開了討論，出乎崇禎意料的是，並未產生多少爭執，便迅速形成出兵平叛的決議。

經過討論之後，決定由右都禦史李沾為督師，統領京營兵十萬出兵平叛，吳孟明的江北軍也聽從其調遣。

這次叛軍悍然攻打蘇州，惹翻了幾乎所有的東林東官員，朝堂上群臣同仇敵愾，朝議的效率極高，誰人領兵、後勤糧草有誰負責，調京營那幾部，各項決議很快便定了下來，崇禎便是想拖延發現都輕易找不到借口。

還是京營總督常延齡出面，稟報了京營現在的情形，才使得出兵的速度稍有延緩。

據常延齡稟報，京營兵現在數量雖多，可大多是這兩年招募的新兵，其中最精銳的軍隊在北伐時被齊王帶到了和滿人作戰的戰場，剩下的軍隊多是老弱兵痞，訓練不力，器械匱乏，便是連軍餉都已拖欠了數月。

“京營兵早已怨聲載道，想帶他們上戰場平叛，末將實在沒有把握。”常延齡最後道。

“京營積弱如此，常侯爺，朝廷今年可是撥付了兩百多萬兩白銀的軍費，幾乎比國庫一年的收入還要多，這麽多的銀子都到哪去了？莫不是進入了某些人的口袋不成？”禦史喬可聘站了出來，厲聲問道。

常延齡頓時大怒：“放你娘的狗屁！老子堂堂的侯爵，世守大明國恩，如何和會做出貪汙軍餉這樣無恥的勾當！你個王八蛋敢汙蔑老子，看老子不揍你！”

說著常延齡提著雙拳就要向喬可聘逼去。

在大明朝廷，文官向來唯我獨尊，視武將如同犬馬，可也得分對誰。像常延齡這種開國的公侯，又是手掌重兵的京營總督，可並不把喬可聘這種區區七品禦史放在眼裏。而朝堂上的文官們也輕易不敢惹他。

眼看朝堂一陣大亂，寶座上的崇禎卻饒有興致的看著，絲毫沒有發聲阻止的意思。還是錢謙益挺身而出，怒吼著，才避免了喬可聘一頓毒打。

錢謙益是內閣次輔，史可法不在他便是百官之首，常延齡自然不敢不給他面子，便罵罵咧咧的退回了本班。

“喬禦史恐怕冤枉了常侯爺。”兵部侍郎李晟出班稟道，“今年一年開出的軍費雖多，可大半都用在了給北伐軍的糧餉上，另外一部分撥給了出兵福建平叛的廣東、江西、浙江客兵。這些賬目兵部都有存档，喬禦史若是不信可以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