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賦詩一首

身穿七品綠色官服的陳越坐在一堆武將之中是如此顯眼,眾武將們也只是驚疑的打量著他,無人上前攀談,陳越也不理睬他們,只是自得其樂的坐著,不時撚起一塊點心填入嘴中。他媽的座位點心茶水,看情景分明是要擺宴席,哪裏是召開作戰會議的模樣!

“督師大人到!”一個聲音突兀的在廳外響起,眾武將紛紛起身恭立。

陳越也隨著大眾站起身來,往外看去,就見一個身穿一品官服頭戴烏紗的老者,正是當朝首輔督師周延儒,在幾個官員的簇擁下步入大堂,在正中間主座之後坐下。然後揮手示意了一下,眾將領紛紛坐了下來。

陳越遠遠看去,就見周延儒和身邊幾個人笑談了幾句,然後便有一個人走了出來,駢四儷六的大說一通,陳越上一世沒學過文言,這一世也沒怎麽讀過書,根本聽不懂他的話語,只是隱約知道,好像督師大人要收幹兒子。

隨著他的話語結束,絲竹之聲響起,便有一個身著鎧甲外罩錦袍的將領走了出來,跪倒在周延儒的面前,磕了幾個響頭之後,雙手捧起一盞茶水,高高的舉起。周延儒面帶微笑的接過了茶盞,喝了一口,認幹兒子的儀式宣告結束。

“嘖嘖,劉澤清總兵真是好福氣啊,剛來這沒幾天就被督師大人看上了。”陳越身邊一個好像是遊擊將軍地說道。

“你要是一鎮總兵也會被督師看上,這點有什麽好羨慕的。”另一個參將不屑道。

“別說話,聽聽督師大人說什麽?”一個副將呵斥道。

於是眾人便安靜了下來,仔細的聽著。陳越也屏住呼吸,往主位看去,隱隱約約聽到周延儒在說著什麽,只不過中氣不足聲音太小,坐在大門口距離太遠聽不很清,好像是誇贊劉澤清來著,然後告誡一番,什麽什麽的。

訓話結束,便有各大總兵帶頭,向督師大人進獻賀禮。

密雲總兵唐通、馬蘭峪總兵白廣恩、薊縣總兵白騰蛟、遵化總兵馬科、山西總兵周遇吉等各大總兵分別向周延儒敬獻賀禮,或者玉璧一對,或者珍珠一鬥,或者紋銀千兩,俱是價值不費。

總兵之後,則是幾十員副將,眾將官分別上前,阿諛之語不絕於耳,回到座位則各是另一番言語。

“娘的,這個月第六次了,督師大人義子收了一大堆,俺老侯可要傾家蕩產了!”那個副將唉聲嘆氣道,其他人也都面帶苦澀。

陳越震驚的坐著,他沒想到竟然遇到這種情形,本來以為是來參加軍事會議,沒想到竟然是周延儒認幹兒子的宴會,可問題是並沒有人告訴自己,而自己也沒準備禮物啊!

“陳大人,該您上前為督師大人祝賀了。”督師府的一個幕僚走了過來,對陳越道,只不過臉上露出了絲絲的冷笑,好像一副看笑話的模樣。

陳越冷冷看了他一眼,起身走上前去。事到如今,他哪裏還不知道受到了暗算,分明是有人在針對自己,所以去軍營報信的督師府的人才沒有告訴自己今天是督師收義子,讓自己以為是召開軍事會議。

如此看來,督師周延儒也脫不了幹系,這分明是想讓自己出醜,怪不得這些天對自己不聞不問!

腦子迅速的思考著,陳越走到了主位之前,向周延儒抱拳道:“下官西山兵備道陳越,恭賀督師大人。督師大人收劉將軍這樣的悍將為義子,如此內有大人坐鎮中樞,外有劉將軍這樣的悍將奔走效力,這真是大明之幸也!”

陳越的話看似恭順有禮,聽到周延儒耳中卻不亞於霹靂一般,令其臉色微變,因為陳越話中的意思分明是諷刺他以首相之尊卻收取大將為義子,內外結合有不臣之心。

“陳大人,不知你為督師大人獻上的什麽賀禮?”周延儒還未說話,那個引領陳越過來的名叫秦松的幕僚先說話了。

“哦,看陳大人兩手空空,莫非是沒有準備賀禮嗎,這可是有些失禮啊!”秦松冷笑道。

“賀禮嗎,倒是真的沒有準備,真是對不起督師大人了。”陳越攤了攤手,道。臉上淡然自若,卻是沒有一點不好意思的情形。

周延儒神色早已平靜下來,官做到他這份上早已煉出了處變不驚的本事,他身邊的幾個文官則饒在有興致的看著陳越。大堂上安靜了下來,所有的武將都看向了陳越,這個大廳之中的異類。

“哦,沒有賀禮啊,督師大人今天的好日子,陳大人您卻沒有帶一點禮物,這可真有些說不過去。難道督師大人竟如此不放在你陳大人的眼中嗎?”秦松繼續說著,只不過話語越來越冷,話裏話外都是在挑撥著。

“陳大人沒有禮物沒關系,不過既然陳大人做到了按察司經歷,又是兵備道,想必也是飽讀詩書之人。”一個尖利的聲音突然響起,陳越扭頭看去,就見一個太監服飾的人在說話,監軍太監李國輔,陳越腦中閃出這個名字,來通州數月,雖然和其他人交往過少,可是對於通州主要人士的名字陳越還是知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