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趕盡殺絕

陰謀暗殺的手段雖然是解決問題最直接的方法,可也太過簡單粗暴,一旦暴露後患無窮,若非得以陳越也不願輕易使用。

而既然楊燦是因為生意競爭的原因才陷害陳家,那麽就以生意的手段打垮他吧。陳越盤算過後,叫過了麻杆和吳良二人,讓他們前去拉攏楊燦手下的煤販子,此為釜底抽薪之計。

楊燦開的煤場供應的主要是內城宣武門大街以西一帶的居民,靠著手下數十個煤販子把煤球運到內城百姓家,煤販子從煤場拉煤再賣給居民,從中賺取差價。若是把楊燦手底下的煤販子統統拉攏過來,楊燦的煤場再也無法向外出煤。因為楊家煤場的售煤渠道就掌握在這些小販手裏,是這些小販直接和相熟的居民打交道,即使楊燦再雇傭一批新的煤販,短期內也會因為沒有客戶做不成多少生意。

現在陳家煤場蜂窩煤賣的火熱,嚴重沖擊了傳統的煤球市場,附屬於楊家煤場的煤販手中的客戶逐漸被陳家煤場的銷售隊伍蠶食,收入日漸減少,若是陳越對他們張開懷抱,允許他們銷售蜂窩煤的話,相信絕大部分煤販子會欣然接受。

麻杆和吳良作為這一帶的地頭蛇,對這些走街串巷的煤販子都很熟悉,讓他們去收買拉攏最是合適不過。

接下來的數日,麻杆和吳良二人分頭在各處街巷走動,見到從屬於楊燦的煤販就上前搭訕,然後把他們拉到陳越面前。對這些願意轉投自己的煤販子,陳越和他們簽訂了為期一年的銷售合同,約定在一年之內他們必須為自己銷售蜂窩煤,而不能再轉投其他煤場,否則就要面臨著高額的賠償。合同中約定,每銷售一百只蜂窩煤球,可以提成七文銅錢,卻是比負責銷售的軍戶們生生少了三成。可就這樣,這些煤販子們一個個的都感激涕零,因為這條件要比楊燦給他們的好了很多,在往日他們為楊燦賣煤,一大車幾千斤煤球才能賺到三四十文。他們都是有自己相熟的客戶的,而蜂窩煤的名氣已經起來了,對他們來說推銷蜂窩煤一點難度都沒有,對他們來說,每天賣掉幾百只蜂窩煤一點都沒有問題,這樣賺的錢可比以前跟著楊燦時要多得多了。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當第一批幾個從屬於楊燦的煤販子轉投了陳家煤場並且通過銷售蜂窩煤賺錢後,從屬於楊燦的其他煤販子蜂擁而來,紛紛來到陳家煤場,要求銷售蜂窩煤。對這些人,陳越一一接納並簽署了同樣的合同。陳家煤場的銷售隊伍幾日內擴大了兩倍多,達到了五十多人,與此對應制作出來的煤球就有些供應不上,陳越便求助剛剛上任西便門把總的父親陳江河,要求他號召手下的兵丁們,不當值的時候來煤場兼職。

陳江河現在是西便門把總,手下有一百余號兵丁,這些兵丁以總旗為單位三日一輪換在西便門值守,所以每日有三分之二的兵丁不需要當值,正好可以來煤場幫忙。

來煤場打一天的煤球賺五六十文銅錢,可要比去打零工強得多,大部分軍戶兵丁自然樂意來煤場幹活。隨著規模的擴大,陳家煤場每日打制銷售的蜂窩煤達到了三萬余只,每日凈利潤達三十余兩,可不要小瞧三十兩銀子,它可是一戶中等人家兩年的收入,而這只是煤場一日的利潤!所以陳家眾人每日裏樂得笑開了懷。

有人高興,就有人失意,陳家煤場大賺其錢的同時,一道城門之隔的楊家煤場,東家楊燦垂頭喪氣的坐在桌邊,連最心愛的菊花茶都無心品嘗。

“鬥鬥鬥,就知道鬥,這下好了,我弟弟的命鬥丟了不說,現在連煤場的生意都一落千丈,這日子沒法過了。”夫人潘氏哭哭啼啼的坐在一邊抹著眼淚,讓楊燦的心裏更加的煩躁。

“哭哭哭,就知道哭,哭管用嗎,能把煤場救活嗎!”實在受不了夫人的聒噪,楊燦一把把心愛的紫茶壺摔在了地上,看著暴怒的丈夫,潘氏的哭泣聲小了許多,變成了低低的啜泣。

“鬥是鬥不過了,現在連宋典史都死了,咱們小門小戶的怎麽是那些兵痞的對手,關掉煤場,改行做其他生意吧。”盤算了良久,楊燦長嘆一聲,下定了決心。

“宋典史不是死在青樓裏嗎,怎麽會是他們殺得?”潘氏停止了啜泣,瞪大了眼睛盯著丈夫。

“你個婦道人家懂個啥,那陳家父子一個比一個的窮兇極惡,聽說那姓陳的小崽子武藝高強,打贏了那個天下第一勇士鐵獅子,得到了襄城伯的賞識,連順天府都為他說話,宛平縣都拿他家無可奈何,這樣的人家豢養幾個歹徒又算得了啥,宋典史肯定是死在他們手中!”楊燦冷靜地說道,說出的內容竟然直指事情的真相。

“那咱們趕緊把煤場關了,別和他們爭了!”潘氏嚇得連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