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1章 就依皇後(第2/3頁)

房壯麗也好,溫體仁等一眾朝堂大佬也罷,對此都是心知肚明,卻根本沒有什麽好的解決辦法。

真想要徹底解決這個問題,除非是等到崇禎二十五年以後,被崇禎皇帝恢復的社學裏面的學子那一批成長起來,科舉的人數大大增加之後才有可能。

問題是,這種事情能拖到崇禎二十五的去?

沉默了半晌之後,房壯麗才欠身道:“陛下,不若從我大明現有的縣丞之中擇其優者外放為縣令,再從國子監中擇其優者為縣丞?”

崇禎皇帝嗯了一聲道:“便是將國子監所有生員盡數補錄為縣丞,又能解決多少空缺?還有本身便缺少的那些縣丞呢?”

聽到現在,房壯麗和溫體仁等人也算是弄明白了崇禎皇帝的意思。

說白了,崇禎皇帝就是打算把“吏”變為“官”。

與縣令、縣丞等朝廷命官不同,吏,實際上是由縣令來征辟的,身份其實是民,薪水也不是由國家支付,而是由縣令自己掏腰包。

也就是說,官僚都是“國家幹部”,吏卻只好算作“以工代幹”。他們是官府中的“服役人員”,其身份與衙役(更夫、捕快、獄卒之類)並無區別。

只不過更夫、捕快、獄卒或服勞役,或服兵役,胥吏則提供知識性服務而已——因此胥吏地位極低,常被呼為“狗吏”。

此外,還有一條規定,就是胥吏不能當禦史,也不能考進士,等於是徹底沒有了上升空間,只能在縣一級的單位裏面做“專業人才”。

如果單單只是承認這些吏為國庫雇傭,並且由朝廷支付薪水,那倒是沒任何的問題,反正國庫有的是銀子。

但是把這些人變成了朝廷命官之後,就意味著想要當官除了科舉之外,又出現了另外一條途徑——從吏變成官。

如此一來,十年寒窗的意義是什麽?

十年寒窗無人問,一朝成名天下知,說的便是科舉之後便可以高官得做,駿馬得騎,美女也同樣不缺了。

讓這些科舉不中的吏,享受到跟正統科舉上來的士子們同樣的待遇,大家夥兒的心裏,不平衡。

盡管心中跟吃了蒼蠅一般的難受,房壯麗還是開口道:“我大明尚有胥吏千萬,可以為縣丞、主簿。”

房壯麗的話剛剛說完,孟紹虞就把話頭接了過去:“陛下,胥吏畢竟出身草莽,有許多皆是屢試不第之輩,若以之為縣丞、主簿,只怕這些人會生出不該有的野心?”

崇禎皇帝呵呵笑了笑,開口道:“那孟愛卿可有甚麽好的辦法?”

孟紹虞頓時就啞火了。

這他娘的還好好的說著話呢,您老人家幹脆就掀桌子?這臭毛病已經十多年了,您就不改改?

盡管蛋疼無比,孟紹虞還是欠身拱手道:“依臣之見,倒不如從這些積年老吏之中擇其優者,外放至琉球、安南、莫臥兒等地。若是其京察之中表現尚可,便可以考慮調回大明,也算是給他們一個好的出路,若是這些人連京察都過不了,那還是留在我大明之外的好。”

孟紹虞的意思很簡單,這些人大部分都是人渣,就算是矮子裏面挑大個兒,挑出來那麽幾個勉強好一點兒的,也應該扔到大明之外,讓他們先用蠻夷練練手,學習一下怎麽當縣令。

如果真有什麽可造之材,就把他們弄回大明來,給他們個機會,要不然的話,還是讓他們雲禍害蠻子們吧,別回來禍害大明的百姓。

崇禎皇帝想了想,便開口道:“也好。回頭吏部並禮部,看著是不是可以開兩場特殊的恩科。其中一場恩科只針對縣丞和主簿,不考八股文章,只考如何治理百姓,如何發展好一個縣,從其中擇其優者為縣令。至於另外一場,便是考校這些積年胥吏,察看他們是否有足夠的本事升為一縣縣丞或主簿,擇其憂者補缺。”

孟紹虞和房壯麗一起躬身應了,卻又接著道:“陛下,這些胥吏一旦升任了縣丞、主簿,以後是否可以參與科舉?是否可以再升官?”

崇禎皇帝笑道:“既然已經做了縣丞、主簿,那便是有品級的朝廷命官,是否升遷,便當由京察考核說了算。”

崇禎皇帝說完之後,孟紹虞心裏便長舒了一口氣。

這些人升官的可能性是有的,但是京察是那麽好過的?

而且崇禎皇帝沒有說明這些人能不能再考進士,那就是默認不能考,同樣也沒辦法升遷禦史,那就讓他們慢慢熬吧。

崇禎皇帝心中也算是長舒了一口氣。

借著這一次缺少大量官員的機會,給了胥吏們一個機會,並且開創性的玩出了恩科舉才這麽個套路,其實就跟後世的公務猿考試差不多的意思。

一旦打開了這個口子,以後再想要堵死,就會變得困難無比——最先通過恩科進入到朝廷命官行列的這些人為了自己的利益,也為了後輩的利益,自然就會選擇讓恩科繼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