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被帶溝裏去了(第2/3頁)

有這個時間,通過驛站系統把罐頭從沿海地區運到山西陜西甚至於烏思藏宣慰思的時間都夠了。

但是弄不成罐頭的情況下,就只能選擇腌制風幹這一條路子。

然而風幹本身也是需要一定時間的,鯨魚肉越來越多,風幹的速度卻不會變,估計這時候鄭芝龍已經在跳著腳罵娘了。

這種情況之下,兩難的崇禎皇帝說不頭疼是不可能的。

眼睜睜的看著如此美好的機會從自己眼前溜走,可以說是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了。

想了半天也沒有理出個頭緒來的崇禎皇帝幹脆暫時放下了懟日本一波的心思,專心的抱著寧德長公主,陪皇後好好的京城逛了大半天。

崇禎皇帝很開心的帶著大老婆和小棉襖在京城之中逛街,留下了個傻子一般的宋應星在酒樓沉思不已。

剛才姓朱的兄台說的聽起來很有道理?可是這和自己一直以來所接受的教導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啊!

不是說內修德政方有四夷賓服八方來朝?

可是倭奴和建奴這兩個是怎麽回事兒?

倭奴且不去說他,朱兄弟剛才說的大明給與建奴的那些優待可是實打實的,可是建奴為什麽會起兵反叛呢?

就算是老奴努爾哈赤對大明有七大恨,而且條條是真,可是其他的建奴百姓總是得了好處的吧?

那他們為什麽還要跟著造反呢?

宋應星覺得自己也想不明白。

換成自己的話,肯定是老老實實的跟著大明走才對,造反可是要誅九族的,而且之前的好處也都沒有了。

可是也不盡然啊。

朝鮮就是個很好的例子不是?

能說出中國父母,自己與日本子女這種話,足見朝鮮對於大明的態度了,那是當成了自己的爹來看待的。

這也罷了,可是方才朱兄弟說的那一句學術沒有國界,學者有國界和民族之分,卻當真是極好的。

雖然說自己一時也是說不上來這句話到底好在哪裏,只是本來的覺得朱兄弟說的沒錯,可是這和先生們說的也不一樣啊!

宋應星覺得自己淩亂了。

一邊是從小起就接受的教育,一邊則是自己十分認可卻又隱約覺得哪裏不太對勁的朱兄弟所說的話。

頭疼不已的宋應星哪怕是不停的抓著自己的頭發在想,卻依然沒有想出個什麽結果來。

酒樓的掌櫃的卻拿著一瓶汾酒走了過來。

拿起杯子倒滿後,掌櫃的將酒杯遞給了宋應星,自己也倒了一杯後,笑道:“公子可是在苦惱?”

宋應星先致了謝後,才接過酒一飲而盡,苦笑道:“求學十數載,如今卻是迷惘至極。掌櫃的見多識廣,不知道掌櫃的能不能告訴學生,為什麽大明對於建奴優待至斯,建奴卻依舊反叛?”

掌櫃的卻是沒有回答,反而笑道:“小的問公子爺一個問題,還望公子不吝賜教?”

宋應星依舊是苦笑不已,將掌櫃的再一次斟滿的酒一飲而盡後,才開口道:“後學末進,如今自己的疑惑都解不開,又如何替掌櫃的解惑?”

掌櫃的卻好像沒有聽到宋應星的言語一般,只是再一次給宋應星倒滿了酒,自顧自的道:“小的敢問公子,你我,是什麽人?”

宋應星腦海之中恍如一個驚雷般閃過一些念頭,卻又怎麽樣兒也抓不住,只是喃喃的道:“什麽人?讀書人?商人?大明人?漢人?”

那掌櫃的卻笑道:“明人?漢人?你我祖祖輩輩就生於斯長於斯,炎黃之時,你我祖輩是漢人還是明人?”

宋應星道:“自然是炎黃子孫。漢人之稱謂,乃是強漢之後才有,此前不也是商人,周人?其後又有唐人,宋人之說?”

掌櫃的卻又問道:“那公子爺讀書,想必是常常讀到炎黃與漢唐,不知為什麽要單獨提起炎黃,為什麽又要將漢唐並列?而晉隋宋,卻不與之同列?”

宋應星道:“炎黃二帝乃是我華夏人文之初祖,至於漢唐,皆是文治武功盛極一時,余者怎可相比?”

掌櫃地笑道:“這不就是了?你我自然是有一個祖宗的,那建奴與我等可是同一個祖宗?

你既是讀書人,想必也知道管子有雲:戎狄豺狼,不可厭也,諸夏親昵,不可棄也。

亞聖亦曾因墨子兼愛夷狄而評之曰:楊氏為我,是無君也;墨氏兼愛,是無父也。無父無君。是禽獸也。

古人都知道的事情,如何到了今天就讓公子糾結頭疼了?

罷了,來來來,喝酒喝酒。”

宋應星此時終於知道自己剛才腦子之中一閃而過的是什麽東西了。

朱公子說的沒錯,諸夏與夷狄本就不同,便是以華變夷,也是要以諸夏為本,一如老子化胡之說。

倉頡造字,天為雨粟,鬼為夜哭,龍為潛藏。

有字之後,便可記載天下諸般事情學問,有紙之後,就不需要再將字刻於竹簡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