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牽扯到了倭奴

許顯純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楚。

說自己是鷹犬也行,說自己是酷吏毒臣也行,這些都無所謂。自古來像自己這般行事的天子近臣,比如來俊臣,比如錢寧,比如那個誰誰夜班,其實很少有能落下個好下場的。

但是許顯純不在乎。

沒有個好下場就沒有,自己不過是皇帝養的一條狗,當狗沒有用處的時候,難免被剝皮吃肉的下場。

但是現在,自己還有用,自己還能替皇帝雲撕咬擋在皇帝面前的一切敵人。

那麽,自己就得盡到一條狗的本份才是。

比如說眼前的吳府。

整個吳家在嘉興的勢力盤根錯節,偌大的吳府竟然能在嘉興府中占據了整整一條街的位置,除了沒有箭樓和碉堡,整個吳府便說是個要塞也不為過,由此可見,這吳府的財力和勢力,究竟達到了怎樣一種駭人的地步。

當然,這無所謂。別說他吳天德腦袋抽瘋了,命人將大門緊閉。便是他下令整個吳家之人趕在錦衣衛上門前就先四散逃命,許顯純也不會太過於在意的。

許顯純不相信還能有人能躲得過錦衣衛和東廠聯手搜查。

看著轟然倒地砸的塵土飛揚的大門,許顯純一揮手,喝道:“進去拿人,一個不許走脫!”

巴特爾見狀,也是一揮手,對著手下的騎兵道:“封鎖四周,不許有人走脫。”

許顯純和巴特爾弄的動靜確實不小,嘉興府知府沈正知早就帶著一幹衙役等趕了過來。

只是許顯純顯然沒有把一個知府當回事兒,見沈正知躬身給自己行禮,許顯純也只是在馬上拱了拱手,算做是回禮了。

沈正知看著許顯純和巴特爾的衣著官服,便知道這兩夥人中無論哪個都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

雖然依舊在心中鄙視這兩個粗鄙不堪的武夫,但是沈正知還是拱手道:“敢問二位大人,這吳老爺不知道犯了什麽事兒?要錦衣衛如此大動幹戈前來拿人?”

許顯純冷哼一聲道:“錦衣衛辦事,知府大人還是不要多問的好。”

沈正知原本想著錦衣衛哪怕隨便給個什麽狗屁理由,自己便借坡下驢,誰成想這錦衣衛帶隊之人如此不給自己面子,一時間文人的脾氣倒是沖了上來。

覺得自己被錦衣衛給汙辱了的沈正知當下也不再拱手行禮,倒是直起身子,半是詢問半是威脅地道:“若是大人不能有個正當理由,下官少不得要向當今聖上參上大人一本。下官雖然官小位卑,但是也知道當今聖上有旨意在先,錦衣衛未得旨意,不得隨意拿人。”

許顯純冷笑一聲,戲謔地看著沈正知道:“那你知大人又怎麽知道本督沒有聖上旨意?就不擔心一會兒拿了他吳家,再順手捎上你沈大人?”

沈正知被許顯純一句話給噎的啞口無言,臉色一陣青紅變幻後,拱手道:“大人拿了這吳家上上下下,可知這嘉興城中近半的商鋪都要關門歇業?到時候百姓們又當如何是好?缺的針頭線腦還好說,那米面油一類的,又該找誰去買?”

許顯純聞言,卻是搖搖頭笑著道:“本督乃是錦衣衛,只管拿人。更何況,本督在拿人之前便已經請示過陛下的旨意,這吳家的人是拿定了。至於這嘉興城中麽,那是你嘉興知府大人的事兒,與許某錦衣衛無關。若是你能保得這嘉興城中民生安定,陛下自然少不得你的好處,升官發財也不在話下。若是你治理不當,讓嘉興城中百姓民不聊生,許某麾下的錦衣衛也少不得會報知給陛下,到時候你沈大人能否落得全屍,可就不好說了?”

沈正知聞言,臉色更是難看。

原以為素有賢名的信王殿下登基為帝之後,必然要懲處廠衛,再現眾正盈朝之局面,卻不想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崇禎皇帝在登基之後的第二天就換了一副嘴臉,現今廠衛之禍,甚至可與成化年間的西廠汪直比肩。

但是,哪怕沈正知心中再怎麽不滿,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翻臉比翻書快的崇禎皇帝連自己的小舅子和親叔叔宰起來都毫不手軟,別說自己區區一個區府了。

心中不爽萬分的沈正知幹脆也撕破了面皮,沉聲道:“下官自認還算恭謹,雖然任上無甚建樹,但是沈某也敢說自己不貪不腐,因此也不勞許大人掛念。”

正欲拂袖而去,卻聽許顯純淡淡地道:“若是你沈知府貪了一星半點兒,你以為你還能在這裏和本督說話?”

再也按捺不住的沈正知幹脆一拂袍袖,回府衙裏寫彈劾許顯純的奏章去了。

許顯純看著拂袖而去的沈正知,臉色絲毫未變,只是盯著吳府的大門,吩咐道:“都仔細些,別讓人走脫了。”

過了大半個時辰,才有一個錦衣衛千戶匆匆地從吳府中出來,到許顯純馬前後躬身抱拳道:“稟提督大人,吳府上下一幹人等都被控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