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煩躁的哱雲(第2/3頁)

哱雲一甩手狠狠把手裏喝酒的瓷碗擲於地上,瓷碗“啪”的一聲碎裂,跪伏於地上的部下顫抖驚懼不已,哱雲猶自不解氣,幾腳把部下踢翻在地,還是不解氣,拔出腰刀準備砍了他們解氣,被手下副將哱勇攔下。

“將軍!大戰馬上就要開始了,現在還是留著他們戴罪立功吧!”

哱雲被攔下,又聽這一說,怒火消下一些,但還是咽不下這口惡氣,開口道:“傳令,這兩人削去軍職,待日後攻城,編入前軍!”

衛士把面無人色的兩個部下拎了出去,哱雲這才消氣,走回桌前提起酒壺就往嘴裏灌,狠狠的灌了一大口之後,才丟下酒壺,怒道:“哱勇!著力兔所部馬隊到哪裏了?!”

哱勇開口道:“回將軍,著力兔所部馬隊一個時辰前回復說他們會直接趕赴平虜城下,請將軍盡快帶隊會合。”

哱雲這才點點頭,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臉上全是僥幸和懊悔:“幸好沒讓義父和著力兔知道這件事情,否則,否則又不知道要遭什麽樣的罪!他娘的平虜城!他娘的土文秀!河西四十七堡都被他拿下了!就這一座城拿不下!還有臉說什麽自己師老兵疲,要義父另派人來攻,那魏學曾的大軍都度過黃河了,土文秀一座城還拿不下!”

哱勇瞧著哱雲的臉色,斟酌著小聲說道:“末將覺得這件事情也有些嚴重了,土文秀之敗還能說是師老兵疲,可是那麽隱秘的夜襲都被平虜城發現反擊,足可見平虜城防備之嚴密,與其余諸城大不相同啊!”

哱雲擡起頭,疑惑道:“平虜城守將是誰來著?什麽什麽薰?我記著是個有點女人的名字。”

哱勇強忍住笑意,開口道:“回將軍,是蕭如薰。”

哱雲啐了一口,不屑道:“他娘的好端端一個爺們兒,偏取這娘們兒一樣的名字,漢人就是矯情!還死守著城池不放手,害的老子千裏迢迢趕過來受苦受罪!他娘的!老子拿下平虜城一定要把裏面男女老幼殺個精光不可!”

哱勇面色變了變,開口道:“將軍可別忘了,哱帥的意思是,能勸降就勸降,城破之後立刻回師支援,軍隊不能有大的損傷,目前大軍主力要用來對付魏學曾,可不能為區區一平虜城牽制我們近萬兵力啊!讓著力兔出兵一次,我們可耗費不小。”

哱雲煩躁的點點頭。

“老子知道,他娘的著力兔這兇狼,不見兔子不撒鷹,拿了我們那麽多好處才肯出兵,等我們趕跑了明兵以後,一定要狠狠的收拾這群白眼狼!”

哱勇沒說什麽,只是在心底裏腹誹估計現在整個大明朝都要喊咱們是白眼狼了,而且一旦失敗,咱們絕對會死。

“對了,這個蕭如薰是何許人也?看起來不是個好對付的家夥啊,用漢人的話來說,這河西四十七城堡望風而降,唯獨這平虜城不降,這蕭如薰難不成是個硬骨頭?要是沒有勸降的希望,老子可不想白白浪費時間啊!”

哱雲摸著自己的下巴,開動了頭腦。

這些家夥絕對不是沒頭腦的魔鬼筋肉人。

哱勇皺著眉頭,叛軍叛亂前也是做了準備的,對河西之地的寧夏鎮明軍諸將都做過一些了解和基礎分析,當時說道蕭如薰的時候只是提了一句家學淵源,家裏一個老子四個兒子全都是軍官,老子在京城,四個兒子包括他在內有三個在西北,一個在南京,就沒別的了。

但是之前土文秀連破四十七堡,應當是兵鋒銳利難擋之時,怎麽突然就敗了,還給殺得那麽狼狽,逼得哱拜不得不換上自己驍勇善戰的養子哱雲,師老兵疲這一說反正哱勇是不相信的,連戰連捷你還能師老兵疲了,你連酸腐文人都騙不過,何況我們這些練家子?

不過這的確能說明問題,就像是說整個河西的城堡都是豆腐,突然遇上平虜城一塊石頭,給土文秀撞得頭破血流,土文秀敗了也就算了,結果哱雲一招屢試不爽的飛爪夜襲之策居然說是被“早有準備”的明軍給打敗了,既然是夜襲,何來早有準備?難不成隊伍裏有細作給明軍通風報信?

不會,這絕對不會,八百精銳親衛輕騎偷襲平虜城的事情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為了掩人耳目,就連出發的時候都是大半夜的,不存在事先通風報信,那就不妙了,那只能說明,平虜城守將蕭如薰,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本來圍城攻打就是浪費時間耗費兵力的舉措,要是守將得力,計謀頻出……漢人最可怕的地方就是智謀。

哱勇有些不安。

“將軍,末將以為,這蕭如薰應該是有點本事的人,不然也不會把土文秀打的那麽狼狽,末將以為,還是小心為妙。”

哱雲煩躁的擺擺手:“小心什麽?我近萬人馬還要小心他兩千人不成?本來我就是立下了軍令狀,速戰速決才是上策,別以為我不懂漢人的兵法!傳令,馬上拔營出發!別再等了,給我連夜趕路,明天這個時候,就要趕到平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