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三章 嫁妝(第3/4頁)

平兒等人再三謝過後,引著鳳姐兒往八鳳殿而去。

……

左銀台門外,內閣。

京察如火如荼的進行著,整個官場哀嚎遍地。

都道堅固的堡壘是從內部打破的,以趙青山為首的內閣,對大乾官場的熟悉程度,可用了如指掌來形容。

哪些人是靠溜須拍馬混上位的,哪些人又是因為先帝想要打壓平衡新黨而佞幸上位的,哪些人又是有才無德之輩……

先帝在位時,因為軍權不牢,皇位不固,所以竭盡全力讓各方平衡,不敢放手讓任何一方坐大。

新黨能夠發展到這個地步,已經是先帝超越無數帝王的大魄力大毅力了。

但仍不能讓新黨徹底放手施為,不敢讓寧則臣盡掌朝政大權。

不得不摻進許多德不配位的沙子進來,以穩定朝綱。

然而到了賈琮這,有了先帝打下的極好的根基,又有在軍中恍若神邸的武王為其鋪墊軍權,再加上其自身之賢明及目光長遠都遠邁先代,使得敢以堅決之心將大權托付內閣,使得內閣能夠放開手腳大展拳腳。

京中數萬官員吏員,凋零者以千計。

至少五品以上靠貪、庸、佞上位的冗官,此次幾無一人逃脫。

趙青山之狠辣,舉世皆驚。

不知多少人上奏折,或彈劾或規勸,然那些奏折全部石沉大海,沒了音信。

直到一封普普通通的書信送至內閣,以趙青山之剛硬霸道,都不敢無視,請了賈琮來。

因為這封信,來自江南宋家……

值房內,看完這封信後,賈琮在趙青山等人的注視下,沉默了足足一盞茶的功夫後,方冷哼了聲,隨手將那封信丟在桌面上,道:“先生何等睿智,幾個師兄卻不成器!”

此言一出,趙青山、林清河、魏毅等人無不同時悄悄舒了口氣。

到了當下這一步,他們一步都退不得了,退一步,則前功盡棄,威望喪盡。

粉身碎骨都難形容他們的下場。

好在,賈琮依舊沒讓他們失望。

“此事先生必然不知,否則斷不容宋先、宋元、宋冶三人聯名寫信於孤,談什麽中庸之道,以仁為德政。孤就不信了,藏汙納垢便是仁?難得糊塗便是中庸?太傅……”

賈琮話鋒一轉,對趙青山道:“將此信拿去國子監,讓監生們辯。也將孤這幾句話傳去以之為題,請他們與孤解惑。那些貪腐的,那些靠溜須拍馬毫無任事之能的官兒,到底能不能罷免?”

趙青山聞言面色微變,遲疑了下,道:“殿下,若如此,則松禪公的體面……”

賈琮目光深沉的看著趙青山,道:“太傅,你不解吾師之德也。其行,光明磊落,無不可對人言之處。其性,浩瀚如乾坤宇宙,又怎會在意譏諷或是褒贊?”

說罷,轉身折返後宮。

待他走後,林清河對趙青山嘆息一聲,道:“元輔,殿下以此大魄力為之,才是真正保全宋家。將秘密暴露於天下,也就不算秘密了。一點體面不給留,也絕了宋家在江南坐大的可能。松禪公雖睿智高德為天下師,可到底有了春秋。宋家三子無出眾之姿,若繼承松禪公之恩澤,廣交江南名流,以為超然,是禍非福也。”

趙青山聞言,緩緩點了點頭。

林清河說罷,心中卻是一嘆……

道理雖如此,然畢竟還是顯得不近人情些。

松禪公宋巖與太子之恩,說是恩同再造也不為過。

可松禪公人還活著,他三個兒子的臉面卻要被踩在地上了……

許是看出了林清河的心思,魏毅冷冷道:“宋家三子白當了幾十年的官,以白身書信致朝廷,半是要去半是建議改政,殿下若不一次將他們打醒了,下一次,怕就要抄家了。勾連舊黨余孽,興風作浪,以長輩自居,對殿下指手畫腳,好大的膽!”

趙青山擺手一嘆道:“不要再說了,下這個決定,對殿下來說,頗為不易。諸位都是宦海沉浮大半生的人,縱然傲骨不屈,也當明白,殿下本不必這般做。如今吏治初清,此時殿下若是就此信而止,頃刻間譽滿江南士林,盡收人心。要知道,聖上龍體欠安,太後年事已高,這個時候,適可而止對殿下才最為有利。但是殿下心懷大志,也為了吾等內閣行事便宜,終究還是志如磐石不動搖。諸位同僚,此等明君,千百年來有幾人啊?我等焉能不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若得遇此等明君,還想著偷奸耍滑,那實在是……”

“哎喲喲!哎喲喲!元輔,莫說了,莫說了,不休沐了,不休沐了還不行嗎?”

林清河見趙青山噴著大蒜氣味對他苦口婆心地說道,整個人差點崩潰了,連連告饒起來。

戶部尚書左中奇笑道:“元輔,我等非想要偷懶,只是明日是太子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