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章 談笑釋兵權(第3/4頁)
說完,那內侍面帶微笑站在那,雖不帶戾氣,然也沒有任何通融的余地。
知道不能挽回後,賈家一屋子人看著尤氏婆媳,不由都面色古怪起來。
尤氏倒也罷,雖也是難得艷麗,但到底已近三十,漸漸年老色衰,且她當初和賈璉的勾當,也並未隱瞞的多徹底。
想來賈琮不至於如此饑不擇食。
可秦氏……
饒是賈家姑娘多為絕色,可在秦氏面前,終究或顯青澀,或顯清冷英氣,總不如秦氏嫵媚多姿。
將這樣的小寡婦收進宮裏去,那位想做甚?
……
賈琮自然沒想到會鬧出這樣一個烏龍來,他不過隨口一句吩咐,誰曾想到那太監如此呆板。
他就算再色令智昏,也不可能將一老一小倆寡婦搶進宮裏亂來。
若如此,哪怕他是武王獨子,多半也要挨一頓家法……
他也壓根不知道賈家發生的種種,此刻,還有更肅重的事等著他來思考斷定。
皇城大明宮,奉先殿內。
先帝靈柩供在內殿,外殿的地上,卻隨意的擺著幾個蒲團。
武王坐在盤腿坐在中間一只蒲團上,周圍坐著李道林、趙崇、屠尤、劉志四大國公。
武王身後不遠處,則站著古鋒及金銀二軍。
賈琮來時,他們已經說了好一會兒話了。
面對外人時,武王總顯得十分從容。
即使李道林等人到最後幾乎置武王的生死於不顧,任崇康帝以龍禁尉圍了龍首原上的武王府,也沒有任何反應。
但此刻,武王似絲毫沒有秋後算賬的打算,只淡淡說著當年的事。
李道林等人時不時的附和一句,倒也熱鬧。
直到賈琮到來……
待賈琮見完禮,而諸臣與他也見罷禮後,古鋒送上來一個蒲團,放在武王身邊,賈琮落座。
武王指著賈琮道:“看著太子,朕心甚慰,也十分驕傲。如今的天下,是他們的了。”
李道林目光復雜的看著賈琮,點點頭道:“太子之才,堪稱絕世,臣平生所見,無人可出太子之右。”
鄭國公屠尤笑道:“皇上許不知,臣家那小子,素來心高氣傲,雖然從未說過,但臣看得出,他心服的人沒幾個,連李大哥家的子重,他也只當是兄弟好友。唯獨對太子殿下,臣第一次聽他說口服心服一人。”
武王聞言,微笑頷首,又看向了趙崇,趙崇苦笑了聲,道:“皇上,臣之子以前和李道林之子從小打鬧到大,也各有勝負。唯獨和太子作對時,屢戰屢敗,且敗的……一點脾氣也無。”說著,又對賈琮躬身道:“太子殿下,臣以前有眼無珠,多有得罪之處,望太子殿下海涵……”
說罷,一直躬身未平。
武王看向賈琮,李道林等人也一起看向了賈琮。
賈琮對趙崇的態度,其實意味著他對貞元勛臣的一個底線……
賈琮淡淡道:“宣國公的問題,不是得罪了誰。孤並非無容人之量,開國公曾當朝罵孤無恥,還數次要教訓孤,但孤並不生氣,也不記恨。因為孤知道,他還是個有信仰的軍人,他敢直抒胸臆,孤只有佩服的。而你的問題,和開國公的問題,截然不同。宣國公,在孤的印象裏,你與其說是一個老將軍,不如說是一個政客。從你與先帝合謀,算計自己的袍澤,算計你宣國公一系的武勛起,你就不再是一個軍中大將了。你還記得平涼候吳振麽?你為了和李道林爭權,為了壓他一頭,不惜先傷己,再傷敵。趙崇,你做到了,你讓李道林在貞元勛臣裏的名聲臭了大街。但自此引發的一系列的貞元勛臣自相殘殺,也皆因你而起。孤實在信不過你,你連曾經一起出生入死的袍澤弟兄都敢往死裏算計,這世上誰還敢信你,誰還敢用你?”
見面色驟然陰沉變化的趙崇,想要張口否認,賈琮輕笑了聲,擺手道:“怎麽,這個時候,你趙崇還準備敢做不敢當?雖然此時連戴權都知之不詳,但先帝還是留下了些奏折文案的……趙崇,不要費力氣狡辯了,沒用的。”
趙崇聞言,面色登時煞白,他並不畏懼賈琮,可卻能感覺到上面那雙平靜無波眼睛清冷的目光淡淡望來……
一時間身上如同背負了座萬丈大山一般,壓的他連呼吸都艱難起來……
卻聽賈琮輕笑了聲,道:“宣國公不必害怕,孤不會殺你。父皇留下來的老臣,孤一個都不殺。”
此言不僅讓趙崇、李道林等人意外,連武王都微微揚起了眉尖。
賈琮垂下眼簾道:“不是孤婦人之仁,只是大乾動蕩的時日已經太久了些,再動蕩下去,恐傷國本。所以,孤留你一家的性命。具體如何,等旨意罷。”
趙崇一瞬間如同蒼老了數十歲,緩緩伏地叩頭道:“罪臣,謝陛下,謝太子不殺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