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四章 還京(第2/3頁)

以賈琮的目光看去,崇康帝已經被胸口絞痛痛到了即將無法隱忍的地步。

如今看來,那顆子彈雖然沒有直接射爆崇康帝的心臟,但一定對心肌造成了損傷。

持續的心肌缺血造成的心肌痙攣,那滋味兒,賈琮能夠想象的到。

幸而,宮中還有一個中醫造詣登峰造極的老供奉,幾能逆天改命。

否則別說堅持三個月,能堅持半個月,都是命大……

……

聖駕剛出含元殿,賈琮正要回家看看家人,卻被寧則臣、忠順親王劉茲及宣國公趙崇三人攔下。

看著如今這三位代表著文臣、武勛及宗室的三大巨擘,賈琮面色淡漠,目光平靜。

殿內其他文武大臣們看到如今這大乾天下可謂是最有權勢的四人,隱隱對峙。

一個個仿佛家中著火了般,紛紛擡腳離開。

沒一會兒,整座含元殿內,只剩下這四大巨頭。

賈琮看著三個面色陰沉的老年人,不出聲的看著他,眉頭微微一皺,道:“若無其他事,本官還有公務在身,便先行告退了。”

說罷,就要繞路離開。

卻聽忠順王劉茲咬牙道:“冠軍侯,你真想趕盡殺絕?那可是八成的宗室!拋去遠支,大乾劉氏皇族所有的宗室都……”

沒等劉茲看仇人一樣看著他把話說完,賈琮便皺眉道:“王爺,你是不是老糊塗了?還是在指桑罵槐?我趕盡殺絕?”

劉茲驚怒交加的看著賈琮,寧則臣和趙崇也紛紛側目不已。

賈琮一個冠軍侯,就敢問一個宗室內最後一親王,還是宗室大宗正,是不是老糊塗了,這……

鋒利至斯,是不是銳氣太盛了些?

“你……”

忠順親王劉茲的白胡子都翹了起來,卻多一個字都不敢說。

如今若說哪個人最懼怕崇康帝,非劉茲莫屬。

明眼人差不多都能看得出,崇康帝清理宗室,是為了元春腹中龍種鋪路。

但凡對承嗣之君有威脅的,都是重點人群。

如今宗室幾乎被一掃而空,就剩他這個“獨苗苗”。

若讓崇康帝如今極器重的“佞幸之臣”,給他扣上“指桑罵槐,心懷怨望”的罪名,他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念及此,劉茲老臉一白,身子發寒,狠狠瞪了賈琮一眼後,一言不發的怨恨離去。

看到這一幕,宣國公趙崇倒是個精明人,連話都沒撂兩句,只深深看了賈琮一眼後,轉身離去。

最後,只剩下老態龍鐘的寧則臣。

寧則臣目光復雜的看著賈琮,過了良久,方緩緩道:“曾經,老夫也如你這般鋒利,將舊黨,一一逐出朝堂。包括你的恩師,松禪公。其實,老夫是敬重他的。”

賈琮緩緩點頭,道:“家師談及寧相時,並無怨言,並贊你有經天緯地之才。”

寧則臣聞言,老眼一亮,長滿老年斑的面上,露出一分喜色。

見他如此,賈琮心裏微微泛酸。

自古英雄如美人,不許人間見白頭。

其實寧則臣的年紀遠遠不該老態至此,但他讓賈琮明白了一個道理。

人其實並非是漸漸老去,其實便是在一瞬間老去。

從君臣義絕不能相容的那一刻起,寧則臣大概就已經徹底老去了……

寧則臣沉吟了稍許後,收斂了神思,看著賈琮緩緩道:“陛下同我說了你的一些想法,不能說有錯,但是,太過激進了些。冠軍侯,治國,並非是在斷案,遠不是是非黑白那樣簡單。若果真如此簡單,這世上又怎會有那樣多的事……”

見賈琮睜著眼睛看他,目光並非十分明白,寧則臣輕嘆一聲,從另一個角度語重心長勸道:“殺戮不可太盛,如今朝廷需要穩定,安穩,勝過一切。既然陛下如今頗信任你,你便要擔起這份勸諫的擔當。謀逆大罪,理當誅九族。但若果真牽連下去,十萬人都打不住啊!冠軍侯,如今局勢,亂不得。老夫相信,以你的聰慧,必能明白這一點。”

說罷這一言,寧則臣佝僂著身軀,緩緩離開。

尊貴的紫袍,在他幹瘦的老軀上,顯得有些空蕩。

……

午時二刻,賈琮由親隨家將護從歸西城居德坊。

也引來無數目光,關注他的一舉一動。

京城內沒有秘密,韓濤領著錦衣衛登門,請保齡侯府史家大姑娘回詔獄的事,早被眾人得知。

雖覺得荒謬,但卻不妨眾人,將此事看成一風向標。

一個朝廷對此次牽扯入謀逆大案中諸人犯態度的風向標。

若賈琮一如既往的六親不認,冷酷的將史家大姑娘送入詔獄,那麽接下來,注定將會是一場腥風血雨。

若是並非如此,那麽接下來,許多事都有操作的余地……

自賈琮入門的那一刻,整個神京城朝野上下,甚至皇宮大內,都將目光投向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