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 大喪(第2/2頁)

李氏聽明白了,眼睛登時放光,道:“如此說來,他還是要不得善終?!”

王子騰聞言,面色微微一變,沉默了稍許,眯眼道:“到了他這個地步,又焉有活路?只是……飛鳥未盡、狡兔未死前,他只會越風光!你這個時候和他作對,不是蠢婦又是什麽?”

李氏恍然大悟,一臉欽佩的看著她的男人……

……

豐益坊,保齡侯府。

保齡侯史鼐面色陰沉,看著還在哭訴的朱氏,不耐煩喝道:“閉嘴!”

史鼐不是王子騰,他沒有王子騰“修身齊家”心性修養,在保齡侯府素來唯我獨尊。

朱氏也只知奉承曲從,不過還是忍不住挑唆道:“如今誰都瞧不起咱們府上,我被一個晚輩當面訓斥啐罵不說,連王家人也瞧不上咱們,只讓老二去頂好事,卻忘了長幼有序,老爺還是二叔他親兄長……”

“還不是你這賤婦!”

史鼐愈聽愈怒,破口大罵道:“若不是你在賈家幾次三番出醜,惹厭了人家,王子騰怎會舉薦老二不舉薦我?”

朱氏愈發委屈,道:“我從未和李氏不對付。”

史鼐忍不住想動手,唬的朱氏連連後退,就見史鼐猙獰道:“你懂個屁!如今皇帝要對付貞元功臣,這才扶持開國功臣。王子騰不過沾了賈家的光,要不然他算個屁!他祖宗不過一個縣伯,也配當京營節度使?那是賈家的官兒!你在賈家亂放屁,他還怎敢舉薦我?”

朱氏聞言這才恍然,可心底有委屈也不敢說。

她哪裏敢善作主張行事,還不是遵史鼐之言,在賈家說的那些話?

她頂多又添加了些私貨罷了……

史鼐臉色陰沉的糙糙來回踱步了幾趟,然後站住腳命令朱氏道:“明兒一早你就去賈家,陪老姑奶奶,多撿好聽的話說她聽,再多說說家裏的難處!算了,先別說難處了,明兒賈家發喪出殯,她心裏也夠糟踐的,明兒下午再說……”

朱氏抽了抽嘴角。

史鼐忽地想到了什麽,問道:“你剛回來時說什麽來著?鎮國公府誥命喪期說親?”

朱氏不知史鼐想做什麽,點頭道:“是啊,鎮國公府誥命郭氏和理國公府誥命劉氏她們要給賈琮說親事。”

史鼐聞言,眼睛微微一亮。

朱氏見之,眼睛也跟著一亮,小聲道:“老爺,咱們家大姑娘還在賈家呢……”

史鼐聞言,張口罵道:“蠢貨!老姑奶奶那麽不待見賈琮,你和他結親,不是自己尋不自在嗎?”

朱氏一臉迷糊,道:“那說給寶玉?”

史鼐恨鐵不成鋼道:“寶玉要能成,還用得著你說?”

見朱氏徹底迷糊了,史鼐哼了聲,提醒道:“超哥兒、偉哥兒也到說親的年紀了,賈家還有幾個姑娘……”

話沒說完,就聽朱氏連連搖頭道:“那不行那不行,他家就大姑娘是嫡出,其她都是庶出,如何配得上超哥兒和偉哥兒?太委屈了!要不……說給強哥兒?正好庶出配庶出!”

史鼐聞言先怔了下,他都記不得還有這樣一個兒子,等隱隱想起有這麽一回事後,緩緩點點頭,道:“那也行,你去同老姑奶奶說說。他家二姑娘還在孝期,怕是不成了。就三姑娘吧……”

朱氏高興道:“誒!誒!好!”

……

居德坊,榮國府。

自入夜,榮國府正門洞開,兩邊燈籠照如白晝。

人來人往,哭聲搖山振嶽。

靈堂前庭內,僧侶道尼各誦各經,一時間梵音經綸籠罩住整個靈堂。

至寅時三刻,那應佛僧正開方破獄,傳燈照亡,參閻君,拘都鬼,筵請地藏王,開金橋,引幢幡,那道士們正伏章申表,朝三清,叩玉帝,禪僧們行香,放焰口,拜水懺,又有十三眾尼僧,搭繡衣,靸紅鞋,在靈前默誦接引諸咒。

白汪汪一片穿孝侍從遍布賈府各處,開始走動起來。

要發大喪,出殯了。

榮慶堂內。

賈琮帶著賈環一起,披麻戴孝的跪在堂內,代邢夫人和賈璉與賈母告別。

賈母早已哭成了淚人,此時也顧不得討厭賈琮了,對二人訴說著對亡者的不舍和思念,主要說著賈璉的種種好處……

眾內眷和賈家姑娘們聽聞此言,無不落淚。

王熙鳳更是幾度哭的暈厥,被人勉強送上了軟轎,擡至車上,先行送往鐵檻寺。

等拜別了賈母後,賈琮攜小臉緊繃的賈環,至靈堂,將燒紙的陰陽盆摔碎,方便死者地下攜帶。

賈族眾人哭聲再高三分。

吉時已到,大喪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