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傷心(第2/2頁)

“嘻嘻!”

場面終於被賈琮說活泛起來,眾人舉碗……

“幹!”

……

金陵府,江南總督衙門。

東朝房。

總督方悅、巡撫郭釗、布政使唐延、按察使諸葛泰四人皆面色凝重在座。

尤其是布政使唐延,面色更是鐵青,神情幾乎氣急敗壞,大聲喊道:“他想幹什麽?他想幹什麽?”

揚州知府趙寅不僅是新黨幹將,也是唐延的得意門生。

文官不似武勛貴胄,可以血脈相傳。

但文官卻可以培養自己的門生,將權力一代代傳遞下去,庇佑子孫後人。

這也可看作是另一種世襲。

唐延當過鄉試主考官,真正收入門下且成長起來的,目前只有一個趙寅,原本是寄予厚望的,也花費了大氣力扶持,不想還未收獲成果,就被賈琮以謀逆大罪給打入了詔獄。

這等痛苦,不比失子之痛好多少。

缺少了權力的繼承,等他致仕下台後,誰來庇護他唐家?

這是要絕他的根基啊!

方悅、郭釗都沒說話,江南地界出現了這樣大一樁謀逆大案,他們督撫二人難辭其咎。

如此多的要員被一個鹽商控制,書信言辭如同喝斥家奴,竟還招來了兩千軍馬……

這等駭然醜聞,令他們如墜冰窟。

這個時候,誰還理會唐延的叫囂?

賈琮已經將白世傑寫給江南官場那十數封信的“手抄版”送了過來,就如十多記耳光狠狠扇在江南這四位大員的臉上。

偏他們不但不能還手,還要主動為賈琮擦屁股……

因為這件事,實在太過駭人聽聞,稍有不慎,便會引火燒身。

唐延此刻與其說是在叫囂,不如說是在害怕。

“元宮,以你之見,如今該怎麽辦?”

方悅面色木然,冷冷瞥了眼色厲內荏的唐延後,對沉默的諸葛泰問道。

諸葛泰沉吟了稍許,嘆息一聲,道:“誰也沒想到,這些被寄予厚望的新黨幹將們,不過三四年的光景,就墮落到這個地步。如今,咱們要先下手為強,將賈清臣還未拿下的那些人手,提前拿下。然後上報朝廷,請罪吧。”

“不行!”

此刻唐延的表現一點沒有封疆大員的氣度,簡直如燎了毛的野貓子般,激動的跳腳質問諸葛泰:“你到底是何居心?你是想害死我們……”

“仲達住口!”

方悅沉聲一喝,喝住唐延後,厲聲道:“你以為我們不上奏,賈家小兒就不上奏了麽?真要等他將江南官場抓個遍,我們想致仕還鄉都難!”

巡撫郭釗慘笑一聲,道:“元輔算盡天下,將賈家子算到江南,原意是為我等之刀,卻不意太阿倒懸,鋒刃過利,未曾傷敵,竟先傷己,真是諷刺啊。”

唐延忍不住道:“從那黃口小兒剛至金陵時,我就看出來他來者不善,分明就是沖我新黨而來,他骨子裏就是舊黨的根!如今總算露出尾巴來,竟肆無忌憚的殘壓迫害我新黨中人……是,趙寅他們的確有過,可那不過是小過,相比於新法大行,迎來崇康盛世而言,這些小過根本微不足道!什麽謀逆造反,白世傑又不是瘋子,他一沒官二沒兵,不過巴結些官員好做生意罷,怎會和謀逆牽扯上關系?要我看,這分明是那黃口小兒殘害我新黨官員!督臣撫臣,您二位大人一定要為我江南新黨官員討個公道啊!若在這樣下去,人心惶惶之下,還怎麽推行新法?”

督撫不言,諸葛泰冷冷的道:“小過?堂堂一州知府,被人呼喝而至。兩千城防兵馬,連我等都無權調動,白世傑又有何德何能,能以一介商賈之身調動?這不是謀逆大案又是什麽?唐大人,你最好明白,這件事如果我們再次陷入被動,必然是滅頂之災,死無葬身之地!”

方悅止住唐延的反擊,沉聲道:“就按元宮所言,速速上奏朝廷請罪。另外,勞元宮往揚州一行,與賈清臣合力行動。這一次,算是我新黨內部自查。”

唐延面色漲紅,道:“督臣,難道就任憑那黃口小兒耀武揚威?”

方悅眯起眼,道:“如果這一次過後,他還沒有動作,江南之地,必讓他寸步難行!”

……

“嗚嗚嗚……”

“咦咦咦……”

“啊啊啊……”

揚州鹽政衙門中院客房內,薛蟠趴在床上,哭的那樣傷心,那樣無助,想起又要在船上憋上兩個月,薛蟠只覺得人生黯淡無光,想想他的把兄弟趙四給他安排了那樣多的名妓那樣多的紅相公,他居然只來得及看一眼,心裏就和錐子錐的一樣痛,打定主意,回去後一定和他娘好好鬧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