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宴散(第2/3頁)

這兩人若鐵了心要辦賈琮,說實在的,賈政攔不住。

王熙鳳如今對賈琮的感觀還不錯,也不願他就這樣倒黴的折進去。

賈母和王夫人等人的臉色漸漸舒緩下來,一旁的李氏笑道:“這孩子,倒也算是個懂事的。”

朱氏和趙氏也笑道:“難得是個明白人,知道什麽該要,什麽不該要。”

王夫人淡淡一笑,沒言語,賈琮懂得本分,她就不會輕易出手,壞了她和賈政的情分。

賈母則道:“不該要的要了也沒有,咱們這樣的人家,規矩最重要。”

說罷,又問襲人道:“寶玉怎麽說?”

襲人笑道:“寶二爺給老爺說,家裏素來教誨長幼有序,琮三爺雖然只比他大半天,那也是大,所以合該琮三爺去。

琮三爺又說萬萬不可如此,只能寶二爺去。

寶二爺也說萬萬不可,只能讓琮三爺去。

當著老爺和那麽多官老爺的面,寶二爺和琮三爺相互推讓。

然後那些大老爺們都說,古有孔融讓梨,今日賈家復現古禮,當為當今一佳話。

尤其是寶二爺,真真可貴。

老爺聞言大喜,又讓琮三爺去國子監。

琮三爺跪地不起,堅辭不受。

老爺都惱了,說長者賜不敢賜的道理都不懂?

琮三爺還是說只能讓寶二爺去……”

“你直接說結果吧,繞的我頭暈!”

賈母不耐道。

她可不關心賈琮禮讓不禮讓,只在乎她的寶玉如何了。

襲人笑道:“後來收了琮三爺為弟子的司空老大人,說賈家子弟果然都極出色。還說琮三爺做的對,不該就這個名額。不過他名下也有一個國子監蒙蔭名額,空放在那沒人使。他家子弟都走自身科考之路,所以就給琮三爺了。只是他還有個要求,雖說國子監監生可以直接入鄉試,司空大人卻希望琮三爺還是能從童子試考起,這樣學問更紮實。”

賈母等人聞言,紛紛不出聲了……

賈琮是正經的賈家弟子,賈家空著一個國子監名額,即使空著也不給人用。

反倒是一個今日才收了弟子的外人,隨手就給了這個名額。

如此一來,賈家面上真沒幾分榮光。

不過,總比鬧個家宅不寧強。

雖是如此,賈母到底還是對賈琮愈發起了成見。

在她心裏,只希望看到闔家寧靜,少些幺蛾子。

她守著一幹喜歡的孫子孫女享福受用方是好的。

偏生因為一個庶孽,惹出多少麻煩事來,真真讓人心累不喜。

按下心裏的厭惡和不耐,賈母再道:“寶玉呢?”

襲人笑道:“二爺正陪老爺待客呢,那些官兒格外喜歡二爺,尤其是那位侍郎大人,誇二爺謙遜知禮,不比旁家勛貴驕奢,真真難得。老爺喝斥二爺幾句,侍郎大人就說老爺太過嚴苛了。這般好的孩子,該好好賞才是。連司空大人也跟著贊了幾句,倒是把琮三爺比下去了……”

這番話倒是不假,只是襲人卻想不到,曹永這番舉動,本就是為了給賈琮消禍。

他們這樣做了一輩子官的人,什麽樣的事沒經過,沒見過?

自然知道今日的舉動會給賈琮埋下禍根,因此換個角度去化解。

這等算計,莫說襲人,就是賈母王夫人等人也想不到啊。

因此一個個心花怒放,對賈琮的厭惡也淡了去……

王熙鳳是個好捧哏的,故意問道:“之前不是說琮哥兒的字寫的極好嗎?難道那些官兒不喜歡他?”

聽她這般問,賈母等人又看向襲人。

這也是她們心中所想,只是不好直接問。

襲人笑道:“等老爺和司空大人還有國子監祭酒老爺商議好琮三爺入學的事,琮三爺就回座坐著去了。”

王熙鳳再問:“他原先坐哪兒?”

襲人答道:“琮三爺去的晚,所以只能坐在最後面,靠門兒口處。”

王熙鳳呵呵一笑,不再多言。

賈母和王夫人聞言,心裏總算舒坦了些。

心道賈琮果真還算知道本分,沒讓豬油迷了心……

王熙鳳見兩人的神色,就知道這件事算是過去了。

賈母和王夫人與尋常婦人不同,她們對於那些對她們在意的人或事沒有威脅的人,素來寬容許多。

有時甚至還願意濟危扶難,樂善好施。

些許銀財對她們而言並不放在眼裏,好名聲以及傳說中的陰德,才更重要。

絕不會像小家子出身的邢夫人那樣,不考慮利益幹系,只為一些莫名其妙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便大動幹戈,又扣扣索索,難成大器。

王夫人這時也不動聲色的瞥了眼臉色又陰沉下來的邢夫人,而後對賈母道:“老太太,到底欠了人家的人情,禮數上還要周全才是。另外,琮哥兒要去國子監讀書,也不知是要住監,還是要來回走動。要是住監,就讓鳳姐兒提前準備些行李衣裳。若是來回走動,也得讓前面安排好長隨和跟班小廝,還有車馬也都要提前預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