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嫡母不慈(第2/2頁)

滿屋子都贊王夫人到底是閨秀出身,知書達理,卻險些讓邢夫人慪死……

都是在內宅活成精了的人,往年都不曾這般贊王夫人,今年這般何為?

這是在當面打臉!

王夫人侍舅姑而孝誠,她邢夫人難道差哪裏了?

哪天早晨她不是早早的乘車去西府立規矩?

這話聽聽也就罷了。

可為嫡母而寬仁……

就是明晃晃的在說她了。

至於最後說什麽“到底是大家閨秀出身,知書達理”,更是在指著鼻子在罵邢夫人,小家小戶出身的女人,心不慈且不知禮。

自從當了賈赦續弦,飛上枝頭變了鳳凰,多少年了邢夫人都沒曾受過這等氣。

尤其是聽到這些話後,賈母看向她的目光,意味深長。

她心裏明白,賈母或許不會關心那個庶孽的死活,可是……

丟人都丟到族裏,丟到外面去了!

這就在警告她了。

因為這件事,昨夜一夜邢夫人都沒睡踏實,著實氣的肝疼。

“太太,我尋思著,這事怕沒那麽簡單……”

王善寶家的瞅了瞅邢夫人的臉色,小聲道。

邢夫人著實沒有猜謎的心情,不耐煩道:“又有什麽名堂?”

王善寶家的忙道:“太太,您想啊,往年那些人雖也奉承二太太,那是因為二太太慣會拿公中的銀子施恩惠,收買人心。可那些人奉承歸奉承,卻不會像這次這般得罪太太您。老爺和太太是那個孽障的老子娘,管教管教不成器的兒子,關其他人什麽事?”

邢夫人一聽,登時反應過來,往頭上插的珠釵都暫停了下來,她扭頭看向王善寶家的,道:“這話說的在理,老爺和我不過是管教管教不懂事的小畜生,誰家不是這般?再說,往日裏她們拿那小畜生的出身說嘴笑話的還少了?西邊那個,這般著緊那個小畜生,不就是為了留著他,專門惡心老爺和我嗎?有那個小畜生在,他才能占著大義……哼!那以你看,昨兒她們這是怎麽了?”

王善寶家的陰陰一笑,道:“昨兒太太受了氣,我就托人去打聽了。費了好大力氣,還花了十幾兩銀子,終於讓我給打聽到了。太太您猜怎麽著?”

邢夫人聽她說銀子的事,心裏有些不自在,不過也知道這個時候不好吝嗇,道:“你這老貨,我的梯己銀子不都是讓你在掌管嗎?花了幾兩就支幾兩,這會兒磨什麽牙。你快說,到底是怎麽回事?怎地忽然間,我就成了闔族都指責的不賢毒婦了?”

王善寶家的聞言先輕笑一聲後,見邢夫人臉色愈發難看,忙道:“太太,若是那孽畜是個頑劣的,老爺太太怎麽管教旁人都沒法說嘴。可他要不是頑劣的,是個勤學懂事的好孩子呢?”

“放屁!”

邢夫人罵道:“那個畜生才多大一點,又賭博又演戲,和他那死鬼娘一樣下賤,也算得上好孩子?”

王善寶家的哼哼笑道:“這道理咱們明白,可旁人不明白。

太太怕是不知道吧,耳房裏那個孽畜,每日裏都要寫學裏太爺布置下的課業。

還常寫些文章,托環哥兒帶去學裏,請太爺點評指點。

這般作態,太太您說說,那學裏的太爺能不喜歡?

他老人家動動口,族裏不都知道了那孽畜是個好孩子?

再一打聽,這罪過就都落到了老爺太太頭上了。

尤其是太太您,倒成了嫡母不慈……”

“好哇!竟是這般!我說怎麽……”

邢夫人聞言,又驚又怒,氣的肺都快炸了,一張臉也不見人色,如若金紙。

本來昨日受了莫大的屈辱,又慪了一夜的憋悶,實在沒處可發。

如今總算找到“始作俑者”了,她全身顫栗著,哆哆嗦嗦道:“這個小畜生,他怎麽敢,他怎麽敢?!快拉出去打死,快快拉出去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