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五章 大潮飛逝(一)(第2/2頁)

周圍,荊州步卒在魏延的率領下從山麓間沖出來,攔腰殺進潰退的浪潮中,一名名荊州士兵兇戾的嚎叫著,將面前驚慌的敵人砍翻在地,引起更大的混亂,朝北面瘋狂的逃竄。

孫策沖上一處高坡,將眼前能看見的最後一名敵人釘死在地上,須發濕漉,甲胄內的單衣被汗水貼在肌膚上,頗為難受,不停發出命令之中,後方周瑜騎著白馬趕了上來,從懷中逃出一封羊皮信交給他。

“上面的用印是公孫都督的印綬,但內容是強調的是一個叫賈詡的謀士,這家夥是誰?我感覺有些耳熟。”

“長安之亂,兄長可還記得?之後好像成了曹操的謀士……”

孫策將信函揣進懷裏,一勒韁繩:“不管了,既然那邊已經有安排,我們就回去吧,就不給他們添亂了,正好給麾下將士喘口氣的機會,各個擊破的策略,看來已經不是很有效了,大秦人學的真快啊。”

殊不知,再前進一百裏就是名為羅馬的巨型城市。不過以他們不足萬人的兵力,也難以打下來。

他吐了一口唾沫,望了一眼北面,有雨點落在臉上時,策過馬頭,嘶喊:“傳令全軍,回海上。”

……

內殿靜謐,燭光照著棺槨和人的影子在墻壁上晃動。

“……斯蒂芬妮,你並不了解漢朝人,任何一個子嗣,都是非常的重要的,而迪馬特對於你來講不過是一個工具,一個暫時可以利用的工具,如果你的野心實現,你會不會另嫁一個日耳曼人,生一個純血的日耳曼王?那麽我公孫止的孩子會怎麽樣?”

後腦靠在冰冷的棺木上,公孫止睜著眼睛,靜靜的看著搖晃的火光:“……會像一只喪家之犬一樣,在眾人鄙視嘲弄的目光裏趕下來,然後命喪在某個角落,而你只會假惺惺掉幾滴眼淚,博取所有人的稱贊……但是我來了……”

手臂突然擡了起來,猛的用力反手抓住棺蓋打開的邊緣,便是嘭的一聲響,高大的身形緩緩站了起來。

“……來到這個極西之地,跨過重重高山、冰冷的湖泊、奔馳過荒蕪的沙漠、無數的敵人倒在我的鐵蹄下,不是為了你那狗屁的日耳曼人,是為我公孫止的兒子鋪路……他將來會成為克拉克城的王,整個日耳曼人的王——”

身形走過燭圈,殿門緩緩打開,他側過臉看向棺槨,輕聲徐徐:“……而你,永遠沒有機會看到了。”

……

帕提亞,赫卡東比魯城。

箭矢劃過城墻上空,波斯騎兵成群結隊圍繞城池,朝城墻上面放箭,釘在盾牌上、墻垛上彈開落下,與一名名攀爬雲梯,呐喊的波斯士兵擦肩而過,或伴隨屍體同時墜落在地上,摔出一攤殷紅。

阿爾達班頗具一位帝王的威儀,如今他叫阿爾達班四世,冒著冷矢的風險站上城樓鼓舞軍隊的士氣,他拔出鑲嵌寶石的長劍,口中呐喊:“薩珊波斯的阿爾達希爾不過是趁我帕提亞西征,後方空虛偷襲得逞,等塞留斯的軍隊回來,他的人頭將會掛在赫卡東比魯最高處!!”

那聲音歇斯底裏的傳開,任紅昌站在戰事難以波及的角落處,抱著雙臂看著城墻上無數攻防廝殺的士兵身影,猶如一場大戲,只是目光不時從上面看去城下,那密集槍林和弓手拱衛的軍陣……火焰般燃燒的旗幟——卡維之旗。

帶著橢圓尖角鐵盔,半身鱗甲的統帥騎在一匹高大的戰馬背上,眺望整面攻防的墻段,握著腰間的刀柄,留著三撮胡須的雙唇微微輕啟,露出微笑。

“帕提亞已經虛弱了,虛弱到需要別人施舍,今日過後,波斯帝國榮光將會在祖先領土上再次綻放,而我將成為……萬王之王!”

戰爭的號角急驟的吹響,發起了總攻。

……

君士坦丁,一身戎裝的公孫止牽著迪馬特走上露台。

秋天涼風吹來。

下方,成千上萬的眼睛安靜的望著,夾雜其中的日耳曼騎兵們屏住呼吸,安靜的可怕。

“……斯蒂芬妮死於羅馬之手,她為了克拉克城奔走一生,現在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了,但是我們不能,東面有一個叫薩珊波斯的地方正在偷襲安息都城,他們的王,自稱萬王之王,我覺得要過去看看,給他一點時間重新考慮一下用詞。而你們……英勇的日耳曼人。”

偌大的露台之上,狼王公孫止看著密密麻麻的士兵,面容肅穆,牽過身邊的兒子,微涼的風中,他雙手舉起了金發男孩,陽光照下來,金色的頭發映出璀璨的光暈,聲音嘶吼如雷:“……他,斯蒂芬妮的兒子,我公孫止的孩子,將成為你們的新王!”

天雲漫卷,數千日耳曼人拍打兵器發出野蠻的嘶吼,震徹這片天地——

狼煙漸起。

這是將整個西方都拖入戰爭的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