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勸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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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謹從紅石谷出,外面等待的拓澤見她神色不對。

“主上?”

拓澤問了,明謹搖頭不語,卻是不急著急馬回去,倒是騎著馬慢慢前往都城。

她在想這位君上到底是個什麽心思,她早就知道他想得到他。

大抵是看男人看多了,不管言行如何,她只看對方的眼神。

這世上的人,能掩飾眼神的世間少有,便是一葦渡江的高手也如此。

自她回都城,自年少後第一次見到這位平庸的帝王,她就看到了他眼裏有自己的影子。

可她也沒太在意,她只在意對方對謝家的善惡。

也只在意這種圖謀是否可值得利用。

可今日一見,她又覺得有些奇怪。

“拓澤,你可有過想得到的女人?”明謹突兀一問。

拓澤發怔,想了下,搖搖頭,“沒有,那個太傷人了,不敢碰。”

他好奇了,莫非主上心中有人?是裏面見的那個人?

“是傷人,不碰也挺好。”明謹些微淡笑,眼裏哪有什麽動情,反倒是容納了周遭清寒霜瑟。

“怕是快下雪了。”

她輕輕一嘆,卻不知此時都城的城墻上,謝家車馬入城,城墻上提劍的言貞卻是瞧了一會,沒見到明謹。

倒是見到了窗簾拉開,驚鴻一瞥的謝明容。

四目相對。

些許後,她們在羨樓包廂見了面。

言貞很意外謝明容會差人聯系自己,但看對方清瘦了許多的面容,謝家的消息,便是裏面的蒼蠅小事,飄到外面也是大事。

何況謝雋之死、謝明容失子跟與張庸和離……她垂眸,到底沒露出半點對謝家的疏離之心,心中對這位女子多有尊重跟憐惜。

左右,她也知道這些事跟世家女子其實也沒什麽相幹。

“為何明容姑娘你會喊我?”

明容擡眸看她,反問:“為何你會來?本該對我謝家恨之入骨的。”

言貞皺眉,沒說話。

“你也覺得這些家族爭鬥,其實是跟女子沒什麽幹系的麽?”

言貞低頭,看著酒水裏飄蕩的漣漪,“玉珠若是也被他人如此對待,也不會有後面那麽多事。”

“其實都是有幹系的。”

謝明容一句話讓言貞猛然擡頭。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謝明容垂眸喝水,手指蒼白得近乎透明,“你跟蘇玉珠都有資格怨恨,只是肯對我謝家女子寬厚幾分,多謝。”

很久以前,言貞就知道謝家有這麽一位嚴守戒律的長姐,也聽當年的明謹提過很多次,後者孺慕敬重,她跟玉珠卻十分發怵,覺得這樣的姐姐太可怕了。

這麽多年了,物是人非,但她依舊從骨子裏怵這位女子。

或許是因為畏懼在這連番變故下,對方還能在虛弱的皮囊之下維持禮數跟風骨。

反倒是自己,當年憎惡之下,帶刀刺傷了謝明謹……

莫非對方今日是來責難的?

“客氣,只是長大了。”

“是,你長大了,阿瑾也長大了。”

言貞捏緊了杯子,“明容姑娘是有什麽指點嗎?”

“其實她以前為蘇言兩家與家族,與我大伯對抗的時候,我責備過她,甚至覺得她不堪為家族承繼者。”

言貞面色微冷,眼裏卻閃過復雜,卻不說話。

“我一直都覺得爭鬥輸贏還是成敗,她都該維持冷靜,而不是感情用事,這麽多年了,我沒變過,卻發現她其實也沒變。”

言貞別開臉,心裏酸澀,只問:“你是說她為我跟玉珠付出許多,希望我能放下……”

“不,我是想勸你能否幫我勸她,勸她放下。”

什麽意思?

言貞忽然不懂了,卻見謝明容坐在那,蒼白面容下有難得的悲涼。

“你恐怕還不知道當年那些欺侮蹂賤過玉珠姑娘的人,這些年都以各種各樣的緣由下場極為慘烈,要麽家破人亡,要麽生不如死。”

言貞震驚,當年那些事,名單都毀了,那個坊間如今也不知道換過多少茬的人,她自然查不到舊事。

也自然查不到都是哪些人。

可謝明容查到了。

是謝明謹做的嗎?她是那樣端方正雅的人,克己復禮,竟會在私底下大開殺戒嗎?

且是當年舊事,也就是說,很多年前謝明謹就已經動手了。

卻無人知。

“其實也只是蛛絲馬跡,因為當年事情出來時,我與她決裂,特地派人查了,知道個別人的身份,這些年再查,卻發現那些人的下場……言姑娘,她把自己最好的一面都給了你們。”

“那些不堪的,不能為人道來的,她放不下的,放眼這人世間,已經沒人能讓她訴說了。”

言貞忽然明白了,明白了明謹現在的狀態恐怕就如當年,為了玉珠,明謹可以蟄伏多年,在黑暗中瘋狂報復那些人,那麽如今,為了謝明黛,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