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砸了它(謝謝Panni老書新書都10W打賞。)

徐秋白早已聽到前面動靜,撩了簾子看,只看得到蕭禹的做派,看不見馬車裏的明謹,但他聽到了她的聲音,想著,此刻的她應當是笑著的。

疲憊,卻也略帶點精神,饒有趣味地逗人玩。

被囚在莊子多年都亦那般樂觀意趣,看書學東西,給自己找樂趣,遑論被放出。

她就像是一只高傲的鳥兒,若是被迫在籠子裏休憩,便顧自梳理華麗尾羽,若出了籠子,一樣能翺翔自由吧。

反正你聽聽她剛剛說的話。

“這就不必了吧,我身體不好,這要是下去被你一棍子打死了,你會很麻煩哦。”

三分調侃的溫柔,四分體貼的提醒,還有三分入骨的告誡。

可惜蕭禹如此混世的小霸王是聽不出的,只橫眉豎眼,一味想要羞辱明謹,“呵,我還會怕你?誰不知道你現在早已被謝家遺棄了!我打死你都沒關系……”

他這番惡行惡語時,還揮舞著棍子示威,明謹按了下眉心,面露無奈,卻也看似十分寬容,溫柔可欺似的。

眾人瞧著,就是小霸王耀武揚威,無端欺負一個弱女子。

蕭家那些仆役也沒說什麽,只一味攔著明謹這邊的人,不讓他們碰到蕭禹。

忽聞馬蹄落踏聲,齊整奔騰而來。

眾人目光頓時被吸引過去,錯愕之下,也不知來者是誰,因為來的人很多。

還有馬。

這來的是一夥騎兵,氣勢彪悍,尤其是前面的玄甲領兵者,頭盔之下,雙目銳利,駕馭騎兵到塌方之地,也沒多問,直接勒令一聲,“三隊下馬,救人!”

那第三隊竟都帶著鏟子,顯然有備而來,其余沒下馬的則是從另一邊沿繞過來。

到了跟前,那領兵的青年目光銳利,目光一掃,掃過正握著棍子的蕭禹,他皺皺眉。

“你在幹什麽?”

蕭禹認出對方,烏靈城防軍副統領東戰,也是車庭司的直轄上官,算是他父親的下級僚屬。

不過對方年輕,前途不可限量,遠非他父親可比,然而自家算是烏靈郡有些底蘊的家族,而對方草根而起,若非攀附了東家,成為東家養子……

蕭禹輕哼了下,高聲道:“當然是跟老朋友敘舊啊,你呢?怎麽,不會是來找這謝明謹的吧。”

蕭禹的語氣很嘲弄,一方面為了表達對東戰的輕蔑,一方面為了繼續羞辱明謹。

用腳趾頭想想,他也知道東戰不可能是來找明謹的。

結果他剛說完,東戰沒理他,只是輕拉韁繩,那俊武的高頭大馬就動了動馬蹄,噠噠幾步輕慢騎踏到馬車跟前。

不遠不近,東戰在差不多的高度見到了馬車簾子掀著後的明謹。

他似乎也端詳了一會,確定是她,才開了口。

“多年不見,謹小姐風采依舊。”

她都這般憔悴了,他說這話倒也不怕良心喂狗。

而這位副統大人的表情嚴肅,眼神冷漠,委實算不上客氣,只是比起蕭禹的昭然羞辱,他的不喜在內心,只是不屑表現。

明謹這個人一向公正,此前待蕭禹如何,此刻待這位烏靈郡城軍方體系中的明日之星也一樣。

“你是……?”

她問了,一樣真誠疑惑,一樣十足陌生感。

東戰愣了下,眉頭如劍下壓,鋒芒外厲,還未說什麽就聽到邊上蕭禹十分張揚的嗤笑聲。

開心了?

當然,不是他一個人被羞辱了嘛。

“東戰。”

東戰可比蕭禹有深度多了,直接報了名字,“謹小姐去往達官顯貴極多的都城多年,不記得烏靈之人倒也正常。”

言外之意似在說她眼高於頂。

明謹面露歉色,輕嘆:“是很正常。”

東戰:“……”

明謹委婉道:“那時我還小。”

蕭禹受不了她這副天然無辜理所當然,又昭然散漫的樣子,簡直比小時候的記憶裏那個明謹更討厭。

他不顧仆役拉扯,再次跳出來指責:“你不要臉!我比你還小,都記得你!你怎麽會忘記?!”

相比不認得,更傷人的是無視,相比此前明謹饒有耐心容忍他的羞辱,現在的明謹卻在關注東戰。

但她沒說話,在等他說。

東戰知道對方看出自己為她而來,倒也開門見山,“主君有令,讓我帶謹小姐回去。”

東戰以為她會問去哪。

結果並未。

她只是泰然地坐在有些寒磣的馬車裏,問他:“父親讓你保護我過去?”

“是。”

“既是保護,是否意味著要為我所有的安全之事負責。”

東戰皺眉,目光逡巡,在揣測她有何心術,但他性情中的剛正占了上風,有一說一。

所以他繼續應了是。

明謹這才笑了,笑得如同在荷花池中徜徉的魚兒,“既如此,那東大人就得幫我辦一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