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六、奉張就任安國軍總司令(第4/5頁)

張作霖本想請吳佩孚亦屈居副總帥,曾以統一指揮為理由請吳取消“討賊”名號,言外之意,過去奉軍曾以南口統帥權交吳,今天吳為何不能退而為副?

吳佩孚岸然不答。張作霖就任安國軍總司令後曾給吳一電,內雲:“北方陷於無政府狀態,軍事上不足以資號召,請將尊見示知。”吳仍閉口不答,不理不睬。

張作霖在天津就任安國軍總司令後,北京方面盼望他早日晉京。北京在名義上雖有一個顧維鈞內閣,可是誰也不把顧內閣視為一個政府。而當時熱中於國務總理的,則是已經做過三任總理的斜眼將軍靳雲鵬;還有傳說是梁士詒,梁和奉系接近,曾被張作霖捧上總理位子;也有人說莫德惠,莫則純粹是奉系。

奉張於15年12月27日由天津專車入京,安國軍總部高級人員全體隨往,經過半個月的磋商,奉張且派張景惠由京赴奉迎楊宇霆入京共商政府問題,至16年1月12日顧維鈞新內閣才正式組成。

靳雲鵬組閣落空是因為奉系顧慮靳與吳佩孚的關系不佳,剛好在奉張由津入京的前一天,吳下令免靳雲鶚(靳雲鵬之弟)的職務,27日已將靳軍一部繳械,靳兄弟和吳佩孚之間關系既如此惡化,如奉張公然用靳,即表示和吳破裂。有人對奉張說靳雲鵬也不是好駕禦的,以段祺瑞待靳之厚,靳尚且反噬,張、靳交誼無足道矣。梁士詒曾被吳佩孚轟下了台,梁再出而組閣,對吳也很難堪。至於莫德惠組閣之說在京津只傳了一天,楊宇霆等和各方接頭後,請示奉張仍以留顧組閣為過渡,因顧是吳佩孚所擁立,留顧繼續,對吳的面子顧到,而當前又無適當人選,一舉數得。

1月12日北京政府公布新閣名單:

國務總理顧維鈞

外交總長顧維鈞(兼)

內務總長胡惟德

財政總長湯爾和

陸軍總長張景惠

海軍總長杜錫珪

司法總長羅文幹

教育總長任可澄

農商總長楊文愷

交通總長潘復

從這張新閣名單中,所謂的新人是胡惟德和張景惠,不過這兩人並沒有什麽重要性,張景惠是因為奉系而出山,新閣比較引人注目的,是原任內務總長湯爾和改調財政總長,湯是“五四”學潮的領袖人物,素為顧維鈞所倚重,以富於機智著名。湯調財長後,顧本擬以內長予田應璜,田是閻錫山的代表,又深得奉方信任,所以顧很想拉田,以示新閣為北方軍閥合作的結晶,田應璜以年老堅辭,實則認為今後時局變化無常,而閻錫山的態度也未定,不欲卷入漩渦。田不入閣,顧乃拉外交前輩而宦興甚濃的胡惟德出任內長。

張作霖在北京順承王府儼然以北方第一人自居,由於內閣不是一個名副其實的領導機構,他仍在安國軍總司令部內設立政治、外交、財政三個討論會,政治討論會聘梁士詒為會長,曾毓雋為副會長;外交討論會聘孫寶琦為會長,陸宗輿為副會長;財政討論會聘曹汝霖為會長,葉恭綽為副會長。

並將簡明條文及會員名單分函各院部查照。

2月7日三討論會開幕,張作霖親自赴會致祝辭。張是先到政治討論會,次外交,次財政。然後大家一齊到居仁堂茶會,張又發表演說,請大家共抒偉略。

這是北洋軍閥的回光返照時期,有一段有趣的插曲,是關於楊度的。這位袁世凱時代的頭號紅人,被袁譽為曠代逸才的洪憲禍首,自袁去世後就四處流浪。過去孫中山拉他加入國民黨,他毫不考慮,可是在陳炯明叛變後,他到上海晉謁孫中山,痛陳往日錯誤。13年曹、吳當政時期,楊的好友夏午詒在保定為上賓,楊以之為媒介北上說曹、吳參加革命,不得要領;馮玉祥倒戈後,楊以參贊名義居姜登選的皖督幕中,郭松齡殺姜登選,楊返天津,此後就被張宗昌聘為總參議。當時國民黨要人李石曾等鑒於北方教育橫受軍閥摧殘,勸楊活動教育總長,楊頗意動。一天某君由津浦路北上,過濟南時碰見楊的好友王紹先上車,於是兩人同坐,不免談東說西,王提到楊進行教長事,某君笑著說:“晳子前此薄此席而不為,今則求之而不得,真是彼一時此一時了。”接著某君又說:“晳子應該請長腿將軍(指張宗昌)幫幫忙呀!”王紹先說:“那怎麽行,張效帥聽了學堂就頭痛,提到教育就掩耳!”某君胸有成竹地說:“不然,如果晳子真心想做教育總長,找張效帥是唯一的辦法。”王說:“只要教長能到手,找誰都可以。”於是某君乃說:“只要他聽話,我可以打包票。”

兩人說說笑笑到了北京,下榻於太平洋飯店,王紹先就催某君趕快進行,某君神秘地說:“先要活動費。”王說:“晳子窮得要死,我的光景也不好,哪兒去找活動費?”某君說:“沒有錢怎麽行?”王只好苦笑,某君淡然不經意地說:“只要一塊錢。”王吃了一驚說:“一塊錢做什麽呢?”某君說你聽我的吧,他叫人拿一塊錢到刻字店,刻了兩個圖章,一個是“北京教育促進會”,一個是“北方教育問題研究會”,還買了幾張郵票,然後用這兩個團體擬就四通代電,兩電致張宗昌,請保楊為教育總長,兩電致楊,請以教育為重,出肩艱钜。同時要王寫一快函給楊度,告訴他北京有兩個教育團體敦請他出任教長,如果張效帥請他商談這事,楊要表示願就,且自擬保薦電,電發後即日來京,不可遲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