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四、吳佩孚痛失湘鄂(第3/4頁)

浚滑遊擊司令王獻臣駐武漢。

湘鄂邊防軍司令兼援湘總司令李倬章駐湘鄂邊境。

援湘副司令董政國駐湘鄂邊境。

湘軍總司令葉開鑫駐武漢、上遊。

海軍江防艦隊駐漢口,江防艦隊有軍艦十余艘。

毅軍約四個旅駐花園、廣水。

9月6日清晨,吳佩孚同幕僚在漢口查家墩總部樹林中,席地而坐,正談論前方戰況時,忽有炮彈數枚,自龜山方面飛來,落於院內荷花池裏,大家極為驚訝。初時據報,說是自己的炮,調錯了方向;繼則說是劉佐龍師叛變。吳遂率總部各處官佐及衛隊一團,登車北上。

吳自漢口倉皇敗退,武昌的守城重任便落到劉玉春的身上。武昌守將劉玉春毫無問題是北洋時代一個特殊的軍人,他既能打仗又忠於長官,他對吳佩孚有知遇之感,所以死守武昌。

15年10月間,吳佩孚已退出武勝關外,江西南昌已發生爭奪戰,外面形勢日非。而武昌城內盡是敗兵之將,在劉玉春所指揮的守城部隊萬余人中,他直屬的第八師只有2000人,別人天天要降,劉則堅持要與城共存亡。他認為吳大帥如此賞識他,他無以為報,奉命守武昌,不能讓武昌城斷送在他手上。因此,當城外炮火震天,軍心離散之際,他一方面要布置死守,一方面還要分出兵力來監視城內雜牌軍的行動。

革命軍沒有用重炮攻城是為了城內居民的生命財產著想,所以經由商會和英領事居中調停。劉玉春為了緩和革命軍的進攻,所以虛與委蛇,暗中卻天天和吳佩孚、孫傳芳通消息,企望他們能來援救,待援不到,就打算一死。

當時武昌城內尚有居民十萬,革命軍與城內雜牌軍互通聲氣,饋以香煙和大米飯,城內糧盡援斷,見到這些恩物,如獲至寶,於是戰意更見消沉。劉玉春傷腦筋的,是雜牌軍軍紀太壞,誅不勝誅。

10月10日武昌城攻破時,劉登蛇山指揮守軍死戰,戰至全城守兵盡降時才被身邊的於旅長把他生拉活扯地拉到文華書院,卒被革命軍擒獲,解往第四軍司令部。

蔣中正以劉不失為忠勇軍人,下令優待。劉的囚室中有茶、有煙、有臥具,劉的手足也沒有上刑具。

革命軍攻下武昌後,新聞記者前往采訪新聞,順道訪問戰俘,其時陳嘉謨亦被俘,與劉囚禁一處。記者們見到這兩大戰俘時,陳嘉謨垂首不語,劉則慨然而語:“軍人以服從為天職,我自問對得住吳大帥,只是覺得太對不住老百姓了。我陸續打開漢陽門放他們出城,由於難民太多,每天只能放出2000人左右,且爭擠淹死的很多,我聽了很是傷心。”記者問他是不是反對革命,他說:“今天我已戰敗,還談得上反對不反對,我只是憑良心說話。吳大帥主張也許不對,但人格很高,對我更有知遇之恩,我所以明知不能守而要苦戰,就是報答吳大帥。我自知殃民危害地方,一死不足以謝罪,今既被俘,把我的肉一片一片割下來贖罪吧!”

劉一邊說一邊做割肉的手式,新聞記者聽了他的話,幾忘其為反革命之戰俘,卻佩服其忠義之氣概和視死如歸的人格。

北伐軍以寬大為懷,陳嘉謨和劉玉春都獲釋。劉回天津貧困無以為生,落拓而死。

吳佩孚在武漢苦戰,望孫傳芳之援如大旱之望雲霓,然而孫傳芳則按兵不動,坐觀成敗。

孫傳芳是王占元的部將,他在王占元下面並不得意,他的嶄露頭角完全是吳佩孚所提拔,這是民國10年湘軍援鄂之役,當時孫是敗軍之將,卻為吳所看重。

當民國九、十年間,王占元在北洋軍人中和吳佩孚不相上下,僅次於曹錕、張作霖兩巨頭。湘軍攻鄂時,王在湖北不堪一擊,乞援於吳,吳雖派蕭耀南來援,卻袖手旁觀,坐待王占元的垮台,乘機攫取了湖北。此後吳雖重用孫,孫則認為江山是自己打的,對吳僅有互相利用的關系,無所謂知遇之感。所以當吳獨力抵擋革命軍的攻感時,孫暗自歡喜報了當年蕭耀南按兵不動,坐視王占元失敗之仇。孫還有一個妄想,在直系中,曹錕倒了,現在吳佩孚又一蹶不振,此後直系便唯“孫”獨尊了。孫傳芳希望吳佩孚和革命軍兩敗俱傷,他便可以漁翁得利,獨霸中原。

吳佩孚做夢也想不到孫傳芳有這種心理,他以為孫是他提攜的,同屬於直系,又同是山東同鄉,不只是這些,退一步來說孫傳芳即使只認是友軍,過去吳也有恩於孫。過去孫由湖北假道江西打到福建,再由福建打到浙江,再由浙江打到南京,造成五省聯軍總司令的地位,吳認為多少得到吳的支持;當孫傳芳進軍浙江時,夏超和周鳳歧作了內應,這兩人和吳暗中早有聯絡,因吳的關系才推到孫身上;當孫部與奉軍楊宇霆、姜登選作戰時,蘇皖將領陳調元、白寶山、馬玉仁等也和吳早有聯絡,如果不是他們包抄奉軍後路,孫的一點點兵力怎能打奉軍這樣順手。所以在吳認為對孫有恩,孫不致於坐視不救。可是在孫來說卻不是這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