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六、國民軍退守北京(第2/4頁)

雖然靳軍捷報頻傳,嶽維峻且有戰死的消息(後來證明不確),然而蔣軍仍然在戰壕中呼一口煙,放一顆彈,信陽仍在蔣軍手中。

靳雲鶚於3月2日晚赴鄭州,嶽軍大部退彰德、衛輝、順德一帶,小部退鄭西、滎陽。靳軍西路由王維城率領占領洛陽,嶽率殘部向陜州潰退。北路靳軍由王為蔚統率,5日晚占新鄉,6日過衛輝,7日晨占彰德,北向直隸進迫,準備和直魯聯軍會師保大。豫南嶽軍自明港、駐馬店兩役戰敗後,精銳喪失,郾城、許昌均無大戰即告潰敗。嶽維峻恐懼受包圍,棄鄭州向鞏縣、虎牢一帶潰退,殘部三萬余欲打通洛陽大道回陜,故寇軍北上並無阻力,3月1日占許昌,二日晚入新鄭。

4日寇英傑抵鄭州與靳雲鶚會晤,決分路追嶽軍。

嶽維峻棄豫後,進攻信陽的寇軍把這些消息射入城內,勸蔣世傑投降,蔣世傑認為是謠言,不予理會。這時攻信陽的部隊是第八師第十五旅旅長劉玉春,劉冒著矢石指揮沖鋒,剛剛沖上去,又被守軍擊了回來,劉深知困獸猶鬥的道理,乃取三面包團,留下一面讓守城部隊逃走,而守軍死守如故。劉急了,最後從漢口運來大炮數尊,炮彈像雨點一般打到城內,城內則鴉雀無聲,毫無動靜。

到了3月10日,蔣世傑確實知道嶽維峻已逃走,河南已落入靳軍手中,才請信陽城內的外國傳教士為擔保人,與攻城軍簽訂停戰條約,準備開城手續,後因繳械問題各不相讓,幾演成巷戰,直至14日,城內糧盡煙絕,才接受了繳械條件。

寇軍進入了滿目荒涼、慘不忍睹的信陽城,清算一下城內居民死傷了一萬余,餓斃者無數,積屍累累。守軍共9000余人,繳槍6000余支,另有煙槍無數。

3月15日宋大霈把蔣世傑解到漢口,並把蔣的軍隊解散。蔣做了階下囚,一臉煙容,瘦骨嶙峋,大家都認為吳佩孚把蔣恨之入骨,一定要挖蔣的心肝才出得了吳大帥之氣,怎知吳見到蔣世傑卻笑臉相迎,待以上賓之禮,即夕設宴為蔣壓驚,還翹著大拇指對蔣說:“了不起,你能堅守四十日,真不含糊,我佩服你。”

吳這人的可愛處即在於此,他敬重好男兒、大丈夫。信陽守軍繳械後,河南乃重入吳的懷抱,吳對河南有高度好感,他曾想以洛陽為中心,樹立吳佩孚的天下,現在他幾經苦戰,雖然吃到不少的苦頭,河南總算拿到手上了,他在查家墩司令部也恢復了雍容雅度。

河南是不是吳東山再起後的基地呢?不幸他在處理河南的軍政人事上又錯了一著。

一個人氣運過了,就會處處不如意,弄巧反拙。吳佩孚從衡陽撤兵開始,得心應手,呼風喚雨。自曹錕賄選後,即走下坡,尤其是二次直奉戰後,更是做什麽都錯。打一個區區信陽城蔣世傑的一師人就打了40天,待河南全境都已落入吳手後,他在人事安排上又走錯了一步,使得勝利之果不能保全,這不能說不是氣數。

前面已說過,吳在查家墩時代,可用之將有三位,就是陳嘉謨、靳雲鶚、寇英傑。吳向他們表示陳、靳、寇是他的三支鼎足,遲早都有做督軍的份。蕭耀南因肺病去世,陳嘉謨首先坐上督軍寶座。靳雲鶚出征山東時,吳也許了他魯督位子;寇英傑攻豫時,自然吳就答應給他豫督。

山東由於張宗昌變成了吳的自家人,魯督位子是不可能了,寇英傑打河南,在信陽受阻40天,河南的首功輕輕地讓給靳雲鶚,當靳雲鶚知道山東督軍已無望時,奉到了回師河南的緊急呼令,他便拼命打河南,果然靳軍一路勢同破竹,根據“先入關者王之”的老例,豫督一席自非靳雲鶚莫屬了。當靳進入開封時,開封各公團也公舉靳為河南保安總司令。怎知吳佩孚不是這麽想,吳認為他早已許了寇世傑,他不應該失信於寇,靳暫時沒有督軍的份,只要有江山,早遲沒有關系。這是做領袖的人的想法,所謂“趙孟之所貴,趙孟能賤之。”

所以他於2月14日發命令,以寇英傑督理河南軍務,靳雲鶚為河南省長,為了安慰靳,並派靳為討賊聯軍副總司令。

寇的委任狀交寇軍後方留守司令石龍州送開封。

靳心裏十二分不愉快,他在鄭州和寇匆匆一面,寇去開封,靳則赴漢口謁吳請示今後方針,並謙辭省長新命。他說自己不懂政治,向吳請假,欲赴西湖一遊。吳宴靳於西園,推崇他是當今第一功,並且授斷以北伐總司令職,勸靳委曲先就省長。

3月15日晚靳偕齊燮元赴豫,寇、靳均分別通電就任河南督軍和河南省長。

17日齊、寇、靳開軍事會議,議決:

(一)出兵攻保定。

(二)派兵疏清鞏洛。

(三)豫省軍政各事,完全遵吳意旨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