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二、孫中山北上逝世(第2/5頁)

14日晨2時孫中山所乘永豐艦抵香港,晨6時轉登日本郵船春陽丸,12時啟碇去上海,到春陽丸送行的有300余人,爆竹喧天。16日午夜抵達吳淞口三來水停泊,17日晨9時25分乘褒爾登號小火輪在法租界公司碼頭上岸,有於右任、石青陽、戴傳賢、楊庶堪、居正、宋子文、蔣作賓、葉楚傖和段祺瑞代表光雲錦,齊燮元代表淩鐵庵等20余人搭小火輪到吳淞口迎接,上海各界和市民則有一萬多人在碼頭歡迎。孫中山登岸後就坐汽車到莫利愛路29號寓邸休息,並在草坪上由新大陸影片公司攝制新聞影片。

19日下午3時,孫中山在寓邸舉行茶話會,招待上海新聞記者陳布雷、潘更生、戈公振等和日本大阪《每日新聞》特派員知識真治等30人。由汪兆銘、邵元沖、葉楚傖、戴傳賢擔任招待。孫演說一個半鐘頭,宣布時局主張,說明北上的目的,和對中國前途的展望,大意雲:

中國當今禍亂的根本,乃在軍閥與援助軍閥的帝國主義者。我這次北上,有二個目的:一為召集國民會議,這是為了對付軍閥;一為廢除不平等條約,這是為了對付帝國主義者。唯有打倒這兩個禍害,中國才能和平統一,才能長治久安。我為了這兩個目的而奮鬥,處境固然非常危險,但我決不畏懼。希望全國人民能夠徹底了解。各位是新聞記者,也就是國民發言的領袖,盼望各位領導輿論,以為贊助,並且負起指導和喚醒民眾的責任。

這時,上海和北京之間的交通,由於軍事影響,極為困難,津浦鐵路久已不通,由上海往天津的輪船,搭客擁擠,兩個星期內的頭等船位全部預定完畢,孫中山為了要趕赴北京,乃決定由日本繞道轉赴天津,只偕宋慶齡、戴傳賢、黃昌谷,其他隨員則分別乘船以天津為會集地。11月22日,孫中山偕隨員搭日輪上海丸赴日本,離滬前日本記者采訪,孫中山對日本記者說:

“中日兩國就當前世界大勢言,非根本提攜不可,兩國人民尤應親善攜手共禦他人侵略政策。近年來中國人民對於日本頗多懷疑,此後日本上下,應切實表明對華親善政策。……

余純然以國民資格赴天津之善後會議。”

23日抵長崎,在船上接見記者和政界人士暨中國學生,24日下午抵神戶,歡迎人士達5000人,登岸下榻神戶東方飯店,各界慕名造訪的絡繹不絕,前後演講十余次。30日離神戶,登北嶺丸前往天津。

12月4日,孫中山乘日輪北嶺丸抵大沽口,天氣很冷。孫中山隨員自上海分途北上,有汪兆銘等已先抵津,此刻乘小火輪在大沽口迎候,並登北嶺丸向孫中山報告北方政情。午12時船抵天津碼頭,在碼頭歡迎的約計2萬余人,段祺瑞和國民軍一、二、三軍代表及各團體代表,均登船恭迎。上岸後乘馬車至日租界張園行館下榻,這個張園是天津一所有名的住宅,他的主人是清末的武昌提督軍門張彪。

這天下午張作霖派代表到張園向孫中山致候,3時,孫中山即驅軍往河北曹家花園拜訪張作霖,兩人傾談了一個多鐘頭。事後張作霖曾對汪兆銘說:“我從前以為孫先生是個很難說話的人,今天見了面才知道他是一個溫厚君子。可惜北京的各國公使都反對他,大概因為孫先生聯俄的原故,你可不可以請孫先生放棄聯俄的主張,我張作霖一定可以叫各國公使和孫先生要好的。”

張作霖本是個老粗,並不通洋務,由於東三省的特殊地位,因此也懂得運用國際關系,可是他在外交方面批評孫中山卻錯了,孫中山對國際環境和外交,當然比北洋軍閥懂得太多,張作霖說外國公使不喜歡孫中山也是事實,只因孫中山北上前即一再強調反對帝國主義,取消不平等條約。這些話對於所有的外國人都不中聽。因此孫中山的北上,在當時的外交團中,就表示不愉快的態度。段祺瑞、張作霖等這時正盼望外交團承認北京的臨時執政府,外交團則要執政府先公開表示尊重過去一切條約。這些條約就是孫中山所反對的不平等條約,在這一情勢下外交團當然對孫中山是不友好了。

孫中山生長南方,對於北方嚴寒天氣頗不習慣,到天津時,由於在船上脫帽站立太久,到張園後,又在門外照相,一再脫帽,加上長途旅行,長年辛勞,因此在拜訪張作霖後回到張園,即發冷發熱,感冒大作,肝亦覺痛,來勢甚猛。因此當晚各界在張園舉行的歡迎會就臨時取消,同時延請德國醫生石密德診治,當時醫生對於今天大家所注意的癌症尚不留心,所以只專對感冒醫治,沒有檢查肝部的毛病,孫中山服藥後,經數日調養,熱度漸退,醫生囑咐勿勞動多休息,而孫中山頗覺肝部作痛不止。6日起,病況有進步,孫中山就打算強作精神赴各地演講,經醫生勸阻才作罷。那幾天來見孫中山的人士均由孫科、汪兆銘、戴傳賢分別代見。至8日,孫中山乃抱病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