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陳炯明叛變(第2/4頁)

總統府衛士以少敵眾,苦戰十余小時,傷亡三分之一,而叛軍則陣亡300以上,消息傳出後震動中外。孫後來頒獎衛士訓詞雲:

“革命軍的力量,是和別種軍隊不同的,必要能以一當十,才算合格,用幾百人可以敵幾千人,那才算是本事。如果不能,便是大恥辱,便不算得是革命軍。觀音山的衛士便是以一當百的革命軍,我理想中的革命軍,只有他們足以當之。這種奮鬥的精神,實在不可磨滅。”

叛軍是有傷害孫中山決心的,有一股叛軍專門伏伺於觀音山附近民房中,準備等候孫乘汽車離開粵秀樓的總統府時,即向孫座車集中攻擊。他們認為孫如果出來,必然乘坐汽車,沒有想到孫中山卻是步行,而且夾在叛軍隊伍中步行出險。

16日晨外交部長伍廷芳和衛戍司令魏邦平登楚豫艦晉謁孫中山,孫令魏邦平所部集中大沙頭策應海軍,恢復廣州,並告伍廷芳說:“今天我要率艦隊擊破逆軍,戡平叛亂。否則中外人士一定認為我沒有戡亂的能力,並且不知道我在何處。如果我潛伏黃埔,僅僅為了個人避難偷生,我將何以昭示中外?”伍廷芳表示贊同,於是辭離孫中山,徑返廣州,通告各國駐粵領事嚴守中立。

當天下午,孫中山親率海軍艦隊永豐、永翔、楚豫、豫章、同安、廣玉、寶璧七艦由黃埔出動,經東歪炮台,駛至白鵝潭,發炮向大沙頭、白雲山、沙河、觀音山、五層樓等處叛軍射擊。下午5時,復沿長堤向東遊行,沿途發炮,擊斃叛軍數百人,其余則聞風而逃。由於魏邦平所部旅長陳章甫受叛軍運動,未能如期策應,遂失規復良機,努力白費,各艦乃經“中流砥柱”炮台駛回黃埔。

海軍攻勢停頓後,叛軍散而復聚,乘機大搶東鬼基、東市街、小東門、社仁坊、廣仁路等處。商店居民被劫一空,國會議員悉數被逐,行李被搶。

黃埔成為孫中山的行轅所在,海軍勢力完全歸服,不過虎門要塞落入叛軍手中,但長洲要塞司令馬伯麟率海軍陸戰隊與艦隊成犄角,使叛軍不能陳兵北江,阻礙北伐軍之返旆。

陳炯明見海軍完全擁護孫中山,於是便想收買海軍,可是海軍上下一心一德擁護孫中山,不為利誘。

6月19日孫中山以手書致北伐軍李烈鈞、許崇智、朱培德、彭程萬、黃大偉、李福林、梁鴻楷等,令李等迅速率軍回粵戡亂,中有:“堅守待援,以圖海陸夾攻,殲此叛逆,以彰法典”等語。

23日孫中山由楚豫艦遷於永豐艦。外交部長兼廣東省長伍廷芳以耄耋之年,痛恨陳炯明的叛變,使北伐事業功虧一簣,護法大計功敗垂成,因之悲憤成疾。18日陳炯明曾有書致伍廷芳,轉請孫中山下野,詞極悖逆,有“非常國會擅選總統,惡例一開,亂且及於百世”。伍置之不理,病重時家人送至廣州省立醫院,乃以高齡勞瘁,回天無術,終於不治逝世,享年81歲,彌留時猶訓其哲嗣朝樞以護法本末昭示國人,沒有一字一句語及家事。這位廣東新會老外交家,在清末就曾奉派出使美、日、秘魯、墨西哥、古巴諸國。辛亥年伍在上海倡議清帝退位。護法政府成立後一直是孫中山左右最重要的一分子。

孫中山在永豐艦上聞知伍廷芳噩耗,悲悼萬分,海軍將士尤為哀慟,孫溫語撫慰海軍雲:

“今日伍總長之歿,無異代我先死,亦即代諸君而死,為伍總長個人計,誠死得其所;惟元老凋謝,此後共謀國事,同德一心,恐無如伍總長其人矣。唯全軍唯有奮勇殺賊,繼成其志,使其瞑目於九泉之下,以盡後死者之責而已。”

陳炯明收買海軍不成,乃派鐘惺可持書登永豐艦,請求講和,函雲:

“大總統鈞鑒:國事至此,痛心何極,炯雖下野,萬難辭咎,自十六日奉到鈞諭,而省變已作,挽救無及矣。連日焦思苦慮,不得其道而行。惟念十年患難相從,此心未敢絲毫有負鈞座,不圖兵柄現已解除,而事變之來,仍集一身,處境至此,亦雲苦矣。現惟懇請開示一途,俾能遵行,庶北征部隊,免至相戕,保全人道,以召天和。國難方殷,此後圖報,為日正長也。”

孫中山蒙難後,即於18日密電寧波,敦促蔣中正來粵赴難,拍電用其次子緯國的名字以保密。20日。蔣中正貽書張人傑,托以後事,急速登程。25日離滬,29日抵穗,謁孫於永豐艦,談各方情況至夜分始畢。陳炯明聞蔣中正南來,驚惶失措。汪兆銘7月1日致蔣中正書中曾雲:“……陳聞兄來,面色發青,說:他在先生身邊,必定出許多鬼主意。”

18日上海黨員張繼、楊庶堪、柏文蔚、黃復生等160人聯名通電,痛責陳炯明昧於恩義,甘為叛徒,促其幡然悔悟,討賊自效。陳炯明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