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四、第三任靳閣垮台(第2/2頁)

由於張作霖的攻擊,張壽齡只好下台。徐世昌想提拔袁乃寬繼任煙酒督辦,靳卻要潘復繼任,徐咬牙切齒地說:“寧可犧牲總統,決不讓潘復上台。”後來折衷協調的結果,改派接近直系的汪士元為煙酒督辦,又派接近奉系的鐘世銘為鹽務署長。

12月3日徐世昌發表了他的辭職電,在這個電報中,他首先惋惜“和平統一”未能實現,而國會問題“九年十月明令宣布用舊法進行新選,乃選舉迄今未竣,國會尚無成立之期”,對於聯省自治,徐則大施攻擊。他說:“近歲之亂,當有以自治為名,卒之兵連禍結,土匪乘機騷動,全省糜爛,如是而言自治,是自亂而已矣。”徐通電的最後一段才談到本人的去就問題:“以任期言,尚有年余,日月不居,避賢有待。”

徐世昌的辭職電中並沒有表示願意辭職下台,他只是向各省軍閥訴苦,並且暗示任期未滿,本人的地位不可動搖。在電文中沒有傷害靳雲鵬,因為張志潭和郭則沄苦苦相勸,所以把原稿中攻擊靳的辭句都刪去了。

靳雲鵬內閣在直奉兩系均勢局面下存在的,不過靳是張作霖的兒女親家,在財政方面以及分配兩系的權力地位上頗有親奉疏直的傾向,因此直系對這個內閣是不太支持。靳雲鵬的幕後軍師是交通總長張志潭,在靳第三次組閣前,張志潭曾出了一個主意,勸靳主動地邀請張作霖和曹錕到天津舉行會議,於是把策動倒閣的舊交通系分子完全趕出了內閣,並且組成了第三任靳閣。

舊交通系過去用以倒閣的,是財政問題,現在靳閣仍解決不了這個問題,所以舊交通系倒閣的陰影仍在,問題是能不能說服靳的後台,使之不支持靳。由於張志潭是第三任靳閣的靈魂,而張志潭是接近直系的人物,奉系對此就頗為不滿。特別是任命吳佩孚為兩湖巡閱使,更讓奉張大為光火。迨徐靳之間發生沖突,徐世昌素來和舊交通系有淵源,因此舊交通系分子便利用這個機會,再來一次倒閣運動。舊交通系本來掌握了本國銀行事業和交通事業,靳內閣自始就困於財政,國內銀行團坐視不救,就是舊交通系用財政困難來迫垮靳閣的一個殺手鐧。同時釜底抽薪,由舊交通系的要角葉恭綽秘密到沈陽拉攏張作霖。葉向張建議如果要控制中央的財政,可以收買交通銀行股票為第一步。張作霖受到慫恿,便於12月12日到天津,當天靳雲鵬也趕到天津來。他們兩人聯名邀請曹錕來津再舉行一次“巨頭會議”,以解決當前的政治危機。

靳雲鵬已知道目前的嚴重情勢,徐世昌和舊交通系都以全力要逼垮他的內閣,他還想再借曹、張兩巨頭的聯合力量使自己不垮。

吳佩孚力勸曹錕,多注意自己的實力,少過問北京政府的事情,曹錕聽了吳的建議,因此當靳、張聯名邀請他時,他借口有病,不肯來天津。

10年12月14日張作霖到了北京。

張抵京後,鄭重宣稱不幹預政治,也不過問內閣問題,此次到北京來是專門為了討論“征蒙”問題。

可是,當他去見徐世昌時,卻大罵財政總長高淩霨,認為他不配作財長,高淩霨是直系所推薦的,當然不為奉張所喜,又罵交通總長張志潭對交通外行,不配當交通總長。奉張率直地對徐說,內閣必須改組才能有所作為。奉張這番話正好和徐世昌要改組內閣意見不謀而合。所以徐更增加了改組內閣的決心。

到了這時,靳才知道自己處境萬分窘困,受到了徐世昌、奉系和舊交通系的三面圍攻。他知道已經無法再戀棧了,因此12月17日靳雲鵬的第三任內閣宣布總辭職,當天靳就離京赴津。12月18日徐批準靳內閣辭職,並派外交總長顏惠慶代理內閣總理。

顏惠慶以外交總長代理國務總理,當然是一個過渡性的臨時內閣,顏表示正當華盛頓會議之際,為了避免無政府狀態,他只得出面來維持,不過他也提出一個條件,就是他代理的期限至遲到華盛頓會議閉幕之日為止。

曹錕在徐世昌、張作霖兩人竭誠邀請下,於12月19日到了北京。張向曹極力保持好感,而且熱誠地向張建議,他們兩人應當合力籌款維持中央財政。其實,張已與舊交通系約好用投資方式控制交通銀行,他提用東三省公款400萬元借給交通銀行,按日利息一分二厘,定期半年收回。他還打算把中國、交通兩行合並,成立中央銀行,置於自己控制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