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七、張作霖扮演和平先生(第2/2頁)

張作霖曾和靳雲鵬密談,靳表示自身屬於段派,而政局的微妙,使自己置身於極困難地位,因此若再留任國務總理,必無良好結果,因此拜托張作霖不要再挽留他。張了解靳的處境,決心放棄挽留靳任閣揆的努力,因靳的去職,三總長自然也跟靳去職,則這一問題便可解決了。

於是內閣問題又集中到新閣揆人選,一致認為周樹模組閣的可能性最大。

29日,徐世昌邀請段祺瑞和張作霖兩人到公府舉行會議。就保定會議所提 齙奈逑釤跫岢穌壑砸餳綈哺O等艹ね順瞿詬螅焓黠=獬鞅背銼呤購臀鞅北叻讕芩玖睿扛墓槁驕恐畢劍履詬笥芍蓯髂3鱟椋婆羧緣H溫驕艹ぁU庖惶於嗡档幕昂萇伲裁揮卸哉廡┪侍獗硎疽餳?

第二天段召集安福系重要人物討論先一天在公府會議的情形,徐樹錚等這時為了自身生存問題,堅決主張采取強硬態度,不應過分示弱,三總長亦不應退出內閣,最大讓步只能接受把西北邊防軍改歸邊防督辦直轄,徐樹錚仍留任西北籌邊使。小徐用挑撥的口吻說:“如果超過這個限度,就是不替督辦留余地,而我輩今後也擡不起頭來了。”

段靜聽他左右的意見,有時閉目凝思,他是個意氣用事的人,聽了小徐這番話,立刻把桌子一拍,氣鼓鼓地說:“對,我們不能再退一步了。他們欺人太甚。”

張作霖聽說段態度轉趨強硬,便又跑到團河來向段告辭。可是這次段卻變了臉,不待張開口便咆哮地說:“吳佩孚區區一師長,公然要挾罷免邊防大員,此風一開,中央政府威信何在?徐樹錚不費一槍一彈收復外蒙,有什麽地方對不起國家,一定要他去職,分明是給我難堪,太欺負人了。你們一定要他去職,必須同時罷免吳佩孚!”

保定方面聽說西北邊防軍準備改歸邊防督辦直接統轄,認為是換湯不換藥,皖系毫無誠意,不止是敷衍,簡直是玩弄直系,所以非常憤慨。

張作霖本是一個老粗,雖然他粗中有細,智慧特高,可是由他扮演“和事佬”,究竟是用非所長,何況直皖兩系的成員已深,雙方距離根本無從拉近,他已盡了全力,而且能抓住問題的重心,他了解問題的症結在於“解除徐樹錚的兵權”,這不止是直系的願望,也是奉系的願望,如果小徐兵權解除,其他條件便容易談了。可是這卻是最難讓段祺瑞接受的,當年為了小徐,段不惜和他受恩深重的老長官袁世凱反目,今天自然不會為了對直系讓步而犧牲小徐。段的為人剛愎自用,自信自專,這些都是張作霖所了解的。他自己感到調和已不可能,段態度又轉強硬,更無法談得出結果,所以30日他又備車要離北京。

這次不是段留他,而是徐世昌留他,徐世昌認為張作霖一走,戰爭便無可避免,所以再三再四挽留,請張再作最後的努力。不過明眼人已經看出,小徐並沒有犧牲自己挽救大局的胸襟,反而從中作梗,安福系更是變本加厲,這樣情勢,張作霖縱有三頭六臂,也無法挽救了。

7月1日保定發表了直軍將士告邊防軍、西北邊防軍將士書如下:

“直軍全體將士致書於邊防軍、西北軍全體將士曰:我輩誼切袍澤,情屬手足,謹抒親愛懇摯之宣言,敬告於明順逆知大義者 蟯嗖幌嗖校摶逭劍Ч胖敢病N易嫘現票跡醞庵茫敝鴰韁啵鍁緶性加寫艘黃刪煌痢d┢獎狽カN狁,西禦氐羌,與匈奴、突厥、金、元、滿、蒙角逐中土,無非借我國軍,固吾圉也。充國屯田,德裕籌邊,天下有道,守在四夷。我國邊防軍、西北軍之設制,為對外禦侮之嚆矢,凡屬袍澤,疇不以手加額,踴躍三百,邊防有托,西北無憂矣。乃野心權利者,利用愚民政策,采取軍閥主義,擁我數十萬朔方健兒,以為同室操戈之用,不以防邊,而以防內,憑借西北,討伐西南,直視我堂堂國軍,桓桓武士為一家之鷹犬。在昔專制時代,天子討而不伐,諸侯伐而不討。西南各省同隸版圖,既無賣國媚外之罪,又焉有侵淩討伐之理。矧共和國家,以人民為主體,人民並非欲萁豆之煎,軍閥偏欲表鷸蚌之持,剝我人民脂膏,以重苦吾民,耗我國家餉糈,以疲困吾民。我國民何負於軍人,我軍人更何仇於國家。天良未泯,浩氣猶存,既非至愚,終當覺悟。孰甘為少數私人作牛馬哉?亞聖有言:‘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詩曰:‘戎狄是膺、荊舒是懲。’凡我軍人動作,均應以對外為主旨,以民意為依歸。是在我軍人有覺悟心,尤貴我軍人有辨識力。彼野心私利之徒,動輒曰服從命令,擁護中央。試問此項征討命令,是否出於元首本心?即令出自元首,是否本於真正民意。為治命耶?為亂命耶?稍有常識者類能辨之。挾天子以令諸侯,久為權奸之慣技。安福系跳梁跋扈,而指揮安福禍國者,惟徐樹錚一個。我昂藏七尺男兒,詎甘心供其驅使耶?彼安福系以路礦抵押外人,屈膝借債,豢養國軍以殘害同胞。我國軍不乏忠義之士,明達之人,孰肯為一黨一系效死命哉。上年魯案發生,我國軍有協力對外之熱忱。借債發餉,我國軍有不受外餉之義憤。全國軍人,聞風興起。……全國本屬一家,焉有南北之界?北洋原系一體,何有皖直之分?國軍同仇對外,又安有芥蒂之嫌?邊防軍創邊防之基礎,西北軍開西北之宏圖。我同胞方且崇拜之,敬仰之不暇,更焉有水火虞邪?此次直軍撤防,原為掃除禍國殃民之安福系,及倡亂賣國之徐樹錚。對於先進泰鬥,同氣友軍,毫無挾帶惡感,及並峙對敵行為。乃彼少數奸人,自知無立足之地,故為捏造流言,慫恿當道,不曰與‘合肥督辦為難’,即曰與‘邊防軍西北軍構怨’,是等無意識之讕言,希圖妄施離間。我親愛友軍必不為其稍動。此後凡我軍人,遐邇一體,披肝瀝膽,敵愾同仇,耿耿此心,可對天日。外禦其侮,內息鬩墻,堂堂男兒,絕不墜其收買離間術中。……我邊防軍暨西北同袍果有能先我著鞭,驅除徐樹錚,解散安福系,以順人心,而慰民望者,則既可建擁護元首之大勛,更可全維持合肥之令名。非但所以愛元首愛合肥,亦即所以愛國家愛人民也。直軍願執鞭弭以從其後。他日歷史增榮,俾直軍得附邊防軍與西北軍之驥尾,則榮幸多矣。袍澤志士,盍興乎來!直軍全體將士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