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九、直皖爭奪上海(第2/2頁)

9年8月4日,北京政府正式任命江蘇督軍李純為和談總代表。這時候,所謂南北之間已無和談可言,不過這個職位代表北京政府的誠意。李純一向以和平督軍自命,南北戰爭時候,他一直堅持要和談,南方對李純也有信心。

李純在江蘇督軍任內,最心腹的人是齊燮元,齊的正式官職是江寧鎮守使兼第六師師長,最後是江蘇軍務會辦。

後皖系失敗,皖系大將安徽督軍兼長江巡閱使倪嗣沖因病重被免職,北京政府命張文生暫署安徽督軍,而長江巡閱使一職由李純兼任,李純認為長江巡閱使徒擁虛名,不願擔任,乃派參謀長何恩溥赴京請辭長江巡閱使,請政府另選賢能。北京政府對這長江三督之首的李純特別垂青,乃將長江巡閱使裁去,改任李純為蘇皖贛巡閱使,齊燮元為副使。李純對此名義頗滿意,遂欣然接受。

怎知這個名義造成長江三督中蘇贛兩督的分裂,陳光遠認為屈居李純之下,心有不甘,竟公開宣稱:“情願歸鄂,不願歸蘇。”新任皖督張文生亦步陳光遠後塵,反對李純。江蘇士紳竟有“李督生平素稱不預民政”通電,請李移駐九江當塗。

這時江蘇政潮突起,更增復雜。原來江蘇省長齊耀琳和李純政見相左,呈請辭職,李純順水推舟,乃向北京政府保薦王克敏為省長,消息傳出後蘇人大嘩,認為王克敏除了嫖賭稱能,一無是處,如此人物,怎能擔任一省之長,遂函電紛馳,表示反對。在李純的保薦呈文上為王克敏陪襯的還有一名王瑚,曾做過京兆尹,尚孚民望。因此,北京政府既要接受民意,又要顧全李純的顏面,於是特任王瑚為江蘇省長。省長問題解決後,又發生江蘇省財政廳長問題。李純保薦張文龢為財政廳長,蘇人認為張文龢無行,且工諂媚,怎可掌理一省財政,所以大舉反對。於是痛詬張文龢力詆李純的通電便一通接一通到達北京。

這裏特揀出最激烈的兩電抄錄如下:

江蘇公民致大總統國務院文雲:

“直皖戰起,李督借詞籌餉,百計斂財,其始違法越權,委議會查辦劣跡昭著之俞紀琦為財政廳長,人民驚駭,一直反對;近又報載力保張文龢。查龢文為李督幹兒,其為人卑鄙齷齪,姑不具論,而秉性貪婪,擅長諂媚,若竟成為事實,以墨吏管財政,恃武人為護符,三千萬人民生活源泉,豈可復問?報紙又叠載‘李督派員向上海匯豐銀行等,借外債一百五十萬,以某項省產作抵’等語,借債須經會議通過,為法律所規定,以省產抵借外債,情事何等重大?如果屬實,為喪權玩法之尤,此而可忍,孰不可忍?用特明白宣告,中央果循李督之請,任文龢為江蘇財政廳長,文龢一日在任,吾蘇人一日不納稅。至借債一節,如果以江蘇省產作抵,既未經過決定手續,我蘇人當然不能承認。江蘇人民困於水火久矣,痛極惟有呼天,相忍何以為國?今李督方叠次托病請假,又報載其力保文龢,以去就爭,應請中央明令,準其休息,以蘇民命而惠地方。江蘇幸甚。”

南匯公民致大總統國務院財政部雲:

“報載李督力保文龢長財廳,以去就相要,蘇民聞之,同深駭異。文龢為李督幹兒,卑鄙無恥,不惜謂他人父,人格如此,操守可知。財政關系一省命脈,豈堪假手貪鄙小人?如果見諸事實,蘇民誓不承認。且江蘇者,江蘇人之江蘇,非督軍所得而私。李督身任兼圻,竟視江蘇為個人私產,並借以為要挾中央之工具,見解之謬,一至於此,專橫之態,溢於言外,既以去就相要於前,我蘇民本不樂有此奪主之喧賓,中央亦何貴有此跋扈之藩鎮?應請明令解職,以遂其願。如中央甘受脅迫,果徇其請,則直認江蘇為李督一人之江蘇,而非江蘇人之江蘇,我蘇民有權,還問中央果要三千萬人民為盡義務否?三千萬人民為之豢養否?博一督軍之歡心,失三千萬人民,孰得孰失?惟中央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