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六、偽諭、偽官(第2/2頁)

第二電雲:“天不悔禍,復辟實行。聞本日清帝上諭,有元洪奏請歸政等語,不勝駭異。吾國由專制為共和,實出五族人民之公意。元洪受國民付托之重,自當始終民國,不知其他。特此奉聞,借免誤會。”

第三電雲:“國家不幸,患難相尋。前因牢法爭持,致啟兵端。安徽督軍張勛,願任調停之責,由國務院總理李經羲主張,招致入京,共商國是。甫至天津,首請解散國會。在京各員,屢次聲稱,保全國家統一起見,委曲相從,刻正組織內閣,期速完成,以圖補救。不料昨晚十二點鐘,突接報告,張勛主張復辟,先將電報局派兵占領。今晨梁鼎芬等入府面稱:先朝舊物,應即歸還等語。當經痛加斥責,逐出府外。風聞彼等已發通電數道,何人名義,內容如何,概不得知。元洪負國民付托之重,本擬一俟內閣成立,秩序稍復,即行辭職,以謝國人。今既枝節橫生,張勛膽敢以一人之野心,破壞群力建設之邦基,及世界承認之國體,是果何事,敢卸仔肩。時局至此,諸公夙懷愛國,遠過元洪。佇望迅即出師,共圖討賊,以期復我共和,而救危亡。無任迫切,臨電涕泣,不知所雲。”

以上三通電報,因當時北京電報局都被張勛派兵把守,特派金永炎持往上海拍發。

7月1日傍晚,總統府仍然飄揚著五色旗(當時民國的國旗),這是北京城內僅有的一面國旗。

張勛對黎的反抗性估計不足,7月1日到2日上午,黎的對外活動並未完全受到限制。他寫了一道起用段祺瑞為國務總理的命令,責成段舉兵討伐叛逆,派府秘書覃壽衡把命令送到天津去,同時在天津發出請馮國璋代行總統職權的通電。

黎電副總統馮國璋代行大總統職務電:

“此次政變猝生,致搖國體。元洪不德,統禦無方,負疚國民,飲痛何極。都中情形,日益險惡,元洪既不能執行職權,民國勢將中斷。我公同受國民重托,應請依照《約法》第四十二條,暨《大總統選舉法》第五條,暫在軍府代行大總統職務。目前交通梗絕,印綬賫送,深虞艱阻。現已任命段芝泉為國務總理,並令暫行攝護,設法轉呈。此後一切救國大計,請我公與芝泉協力進行,事機危迫,我公義無旁貸。臨電翹企,不盡區區。”

黎免國務總理李經羲職,以段祺瑞為國務總理電:

“此次政變猝生,元洪負疚民國,哀痛何已。於冬(二)日將任段芝泉(祺瑞字)總理國事,並電請馮副總統依法代行職權,在副總統未正式代理以前,一切機宜,統由段總理便宜處理。所有印信文件,業經送津,請段總理暫行攝護,並設法轉送副座,呈請接收。再頃者公府衛隊猝被撤換,催交三海。元洪亦即移居醫院。此後一切救國大計,務請諸君商承馮副總統、段總理合力進行。”

7月2日,張勛才派人通告黎,限於24小時之內遷出公府。北京外交團知道這消息,當天英、日、美、法、俄各國公使就在荷蘭公使館舉行會議,決定對復辟問題暫時采取不過問的態度,對中國總統的安全問題,公推荷蘭公使以非正式手續警告偽外交部,不得加以傷害,並須加意保護。因此,張勛就不敢公然派兵驅逐黎出府,僅於3日調換了公府的衛隊,加強了對黎的監視。

當公府調換衛隊的時候,黎與留在公府的少數幕僚舉行緊急會談,決定在衛隊交替的忙亂時期,冒險離開公府。他們采取了一個戲劇性的轉移目標的方法,就是由公府侍從武官唐仲寅中將偽裝為總統,乘坐總統的汽車出發,黎卻扮作普通職員的模樣,與秘書劉鐘秀等乘坐蔣作賓的汽車出發,約定在法國醫院集合。當黎到達法國醫院時,因為沒有醫生簽字的入院證,醫院拒絕收留,黎等一行只得轉往日本公使館武官齋藤少將的官舍棲身。

7月3日,日本公使館發表如下的通電:

“7月2日午後九時半,黎大總統不預先通知,突至日本使館區域內之武官齋藤少將官舍。日使館認為系不得已之事,並為顧及國際道義,決定作相當之保護,即以使館區域內之營房暫充黎大總統居所。黎大總統在日使館時期內,絕對不許作政治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