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可信(第2/3頁)

當日姜月桂就住在了盧傳宗的府中,一夜無事,第二日姜月桂帶著一個番子,兩人很正式的要求跟盧傳宗面談,好完成朝廷交代的任務,也並不顯得出奇。

雙方一走入書房,姜月桂關上門之後先掃視了一番,另外一個番子仔細的檢查了各處能藏人的地方。

一切妥當之後,三人坐下來,一個番子開始大聲發問,他的問題很長,聲音大得外邊都能聽到。

在他的聲音掩護下,姜月桂飛快的湊過來對盧傳宗耳語道:“你見陳新時,可按我交代你的說了?”

盧傳宗馬上回道:“都按那樣說的,我舉報了二屯,又表示在武學沒有任何抱怨,還回憶了一下當年的往事,陳新似乎已經釋懷了一些,不過此人心思很重,不會完全相信某人,除了那個劉民有。”

“他放松了就好,至少他不會馬上下手對付你,咱們就有時間安排逃走之事。另外你為何安排二屯去找其他陽谷的人?這很容易暴露。”

盧傳宗此時大聲回答了那提問的番子一句,那番子又開始問下一個問題。

盧傳宗又轉向姜月桂冷冷笑道,“二屯只找黃元,只有黃元和徐元華知道實情,對於其他人,黃元只跟他們說販賣糧食的事情,如此好弄到船只。他們都不知道東廠的事情,若是他們能順利出海,黃元會在上船時候帶他們走。這些人對練兵有用,也最熟悉登州鎮的體制。”

姜月桂皺皺眉頭,盧傳宗顯然是要用這些人來轉移視線,好讓他自己更好逃脫,心中略有些鄙視,他馬上問道:“你先跟我說說登州軍隊的體制。”

盧傳宗微微一笑,“姜大人還是心急了些,一兩句也說不完,還是到了京師慢慢說的好。”

姜月桂凝視盧傳宗片刻,臉上難得的擠出些笑容,“不愧是登州的虎將。”

盧傳宗淡淡問道:“姜大人說曹老公許了本官總兵銜,可有曹老公手書為證。”

“沒有,本官不可能帶這種東西出門,一旦本官在登萊遇險,這種東西落入別人之手怎辦,另外本官出京之前,曹老公對登州鎮並不了然,誰能來誰不能來都不能定,如何寫這手令,不過他是親口說過,皇上對他吩咐的是,從登州來的參將以上將官皆重用,副將以上分派總兵官。”

盧傳宗眼中還是有些疑慮,但多年來的怨氣壓在心中,他已經無暇去仔細分辨。

“那撤離的準備如何了?”

番子朗朗的讀書聲中,姜月桂快速的道:“我比陸大人還關心此事,我去見呂直之前就已經在安排,手下已在招遠著手此事,很快便有眉目,過幾日你便以回駐地為由去招遠軍營,軍營外邊的由我一手安排,如何從軍營出來,就只能你自己想辦法了。”

盧傳宗點頭道:“若是我連這都辦不到,就枉了這麽多年在軍中了。”

姜月桂最後問道:“那個黃元和徐元華,是否可信?我總覺得這裏是個漏子。”

盧傳宗堅定的道:“絕對可信,都是我從小到大的玩伴,在登州也是一起出生入死的,我信得過,且這兩人都有大用,是不可缺少之人。”

姜月桂終於點頭道:“那好,但我也提一條,最後出發的地方和時間,你必須等去了招遠後才能告訴他們。”

……

三日後的戌時,民事部東側的一處院落中,徐元華正在書房焦躁的來回走動。

因為陳一敬的牽連,挖出二屯商鋪的事情,徐元華從重要的工商司被調至莫名其妙的科技司,這裏的辦事員一共才三人,開始還有幾個立項的事情要處理,後來就什麽都沒有了,成了真正的閑職,每日就是喝茶,但閑坐一天無事可做比忙碌更痛苦。

辦事員中可能還有情報局的坐探,那種隨時被監視的感覺讓徐元華坐立不安,後來陽谷的人都被調回登萊,安排在各司當閑職,黃元在動員司也是無事可做。

陽谷派只剩下一個沒有參與二屯商鋪的代正剛,代正剛也與鄭三虎互調,成了第三營營官,遠遠的去了平度州。陳新打壓陽谷派的意圖十分明顯,而且雷厲風行,在登州鎮只算引起一點漣漪,然後便平靜下來,曾經貫穿軍隊、民事、商業的陽谷幫瞬間變成了一幫吃閑飯的,影響力煙消雲散。

徐元華這次真正認識了陳新的性格,但他還是不願接受這樣的結果,他多次去求見劉民有,劉民有也沒有見他,只帶話讓他把科技部的事情管好。

在這種焦慮中度過一年之後,黃元給他帶來一個震驚的消息,盧傳宗要跟隨東廠的人去投靠朝廷,朝廷開出的價碼不低,希望徐元華跟著一起走,跟著盧傳宗找一處基業所在,繼續管民事的事情。

徐元華有點心動,不過家眷都只能放棄,他舍不得一堆妻兒,他早在天啟七年就跟著陳新去了威海,這麽多年下來,小妾都有五個了,兒女共七個,不是說放棄就能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