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第2/3頁)

阿巴泰此時耷拉著腦袋在後面,他在馬頭關自行逃了,害得達爾哈全軍立即潰散,回到靈丘之後,部分逃回的達爾哈手下找到阿巴泰要火拼,正藍旗的德格類等人也要認為阿巴泰造成後路崩潰,這才讓莽古爾泰前後受敵,直接把阿巴泰的營地圍困起來,若非登州的威脅還在眼前,恐怕早就把阿巴泰抓了,一直等到豪格到來才解圍。

所以豪格想想,覺得讓阿巴泰說話不合適,又轉向十二叔阿濟格。阿濟格看到豪格的目光,知道豪格的意思,但他也沒有什麽急智,一時半會說不出什麽。

旁邊一個聲音突然向鰲拜問道:“奴才鬥膽問問,各位主子哨探時可看清楚了是三貝勒?”

豪格一看,是文館筆帖式範文程,此人原本是個秀才,早在萬歷四十六年就投靠了奴兒哈赤,開始也很一般,後來慢慢展現了一些才幹,皇太極即位之後,他先是書房秀才,後來書房改為文館,他也就成了文館官員,在大淩河之戰時,他單獨勸降了一個堠台,皇太極把上百的人口都獎勵給了他,他正式成了後金奴隸主的一員,不過地位依然很低。

“是,看清了。”鰲拜沒有看到豪格的暗示,大聲的說道。

豪格冷冷問道:“眉眼都看清了?”

“這……沒有,遠遠看到的,是三貝勒的鎧甲。”

“必定是登州兵的詭計。”範文程低頭想想措辭冷靜的開口道,“各位主子試想,尼堪今次殺死了三貝勒,這是多大的功,他們定會急速把屍首運去明國京師慶功,這裏剩下的不過是一副鎧甲,隨便找具屍首掛起來,故意讓咱們的白甲遠遠看到,然後引咱們大軍去搶奪,其伏兵再起,以重創我東路軍。別以為哨馬能進出,大軍就能進出,這山中山高林密,隨處躲個上萬人都尋不到,咱們東路幾千人一進去,萬一被登州鎮所圍困,到時又有誰來解救。”

阿濟格、阿山等人紛紛點頭,正藍旗的德格類等人面面相覷,範文程這一番話說得十分有道理,這麽大的一件功勞,確實沒有那個明國將領會這麽二,還把莽古爾泰屍首留在前線,萬一丟了就是丟了一件奇功。

豪格對範文程點頭勉勵,能用一番道理把正藍旗各人說服,確實比強壓好得多。

豪格不給德格類等人呵斥範文程的時間,馬上對他們道:“範文程所說有理,我等在此幾天,登州鎮龜縮不出,必是要引我等入山,再效故伎堵截山口,我大金長於野戰沖殺,這類峽谷之中難以施展,登州鎮既然不敢出山,咱們亦不宜入山,先回軍大同,圍困大同城池,那明國皇帝焦急之下,必定調派登州軍救援大同,屆時我大軍以逸待勞,一舉聚殲登州與關寧兵馬,為三貝勒報此血仇。”

……

乾清宮西暖閣,崇禎正在輕松的吃著小吃,下面的梁廷棟也分了一份點心。

“梁愛卿,聽說那鐘……鐘……”

“鐘財生。”

“對,聽說是登州遊擊,官職也不算大,這可是怎樣的猛將,竟然能陣斬作惡多年的莽古爾泰。”

梁廷棟恭敬的道:“回皇上話,老臣去查了兵部的文冊,這鐘財生是因復州之戰奪渡口之功升任遊擊,卻不是一般的遊兵營,而是團練總兵劉民有正兵營下坐營遊擊,當時就曾打得莽古爾泰和多爾袞落荒而逃,這次正巧在河南剿寇,領兵的是登州副總兵加總兵銜祝代春,但當時兵部紮付未到,他不敢全軍回援,只得單獨命鐘財生盡快回北直隸勤王,其部多為騎兵,急驅千裏到了倒馬關,這太行山中通道狹窄,莽古爾泰也算是惡貫滿盈,建奴遭重創,我大明又得一猛將,老臣為皇上賀。”

崇禎滿意的揮揮手道:“那鐘財生該如何封賞?你跟朕說說會典的定制。”

這是崇禎少有的親自過問封賞,梁廷棟想想會典後說道,“按祖制,軍功以北虜為首,遼東女直次之,自建奴作亂,遼東女直軍功居首,凡營兵斬一人升一級,凡把總領兵五百殺五人,則把總升一級,照此類推,鐘財生是坐營遊擊,其所領兵數無定,只能按尋常遊兵營千人照算,殺十人升一級,三級為限,其中實授兩級,署職一級,但鐘財生是個軍籍,署職已經是山東都司府都指揮,按照成化十四年題準,都司實授不升,只升署職兩級,應是左軍都督府都督同知。不過鐘財生又有這個斬殺大奴酋的奇功,老臣多番思量,部議實授鐘財生為登州團練副總兵,加總兵銜領兵,署左軍都督府都督同知,武散階等待宣大戰罷追加。”

崇禎點頭微笑,“甚好,梁愛卿你不可薄待了這等忠勇之士,其實,此人如此勇武,兵部大可將之調入薊鎮或宣大,有他鎮守關門,日後建奴豈敢輕易入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