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金州(第3/4頁)

而後金從天命八年之後幾乎將南四衛沿海漢民斬殺一空,只剩下一些據點中有各旗的收管人馬駐紮,相當於後金的邊防軍,如果陳新單純的運送步兵,那麽他們在城外也沒有什麽好破襲的東西,要攻城又攻不下來。

有著十大功績的奴爾哈赤,用屠殺和暴力遷移將南四衛富庶之地變成了千裏無人煙的荒野,更北的蓋州都要到天聰六年才有人力重新恢復,這一招禁海滅絕人性,但也確實有效阻止了明軍滲透和騷擾。由此也可見後來康麻子的禁海是有優良遺傳基因的。

所以金州是遼南攻略中同樣重要的一環,奪取金州,文登營能在整個金州地峽屯田,減少對登萊的後勤依賴,而後金就需要在更廣大的範圍設防,以此達到陳新牽制遼南的目的。

但金州離海數裏,如果陳新折騰得太歡,皇太極一發狠,後金全師而來的話,照樣的挖壕溝圍困,陳新將不得不面臨一次決戰,而他現在還根本沒有那個實力。真到了那時候,祖大壽是不會攻擊沈陽來救文登營的,黃龍更不會從皮島來救援金州。這兩人都和陳新不太對付,或許還會高興得拍手叫好。

所以陳新仍在猶豫,如果投入兵力太少,死守一個要塞沒有意義,要塞的作用是提供依托,其中的兵力才是控扼周邊的核心。如果只是縮在烏龜殼裏面,那就起不到堡壘的作用。絕大部分要塞也不可能將道路徹底切斷,後金兵總會有道路繞過城池襲擾後方,金州地峽便無所屏障。如果金州駐紮兵力太多則撤退不易,一旦被後金大軍圍困就將陷整個文登營於被動,就如同這次的大淩河一樣。

朱國斌看陳新臉色,似乎知道他擔憂什麽,低聲說道:“大人,建奴圍困大淩河已半年,他們無論如何今年無力再全師出征,能抽調的人馬不會最多三五千人,咱們能對付。”

陳新點點頭,低頭思索,代征剛接過話頭問道:“冬季若是結冰,建奴肯定能從冰面過來,到時後面一百二十裏,就無所依托了。”

“從冰面是能過來,但也離岸不遠,實際和繞過城池並無差異。且冬季時秋糧已收,他們來了也無妨。咱們在金州駐兵一支,守穩官道,再在旅順和金州之間建一城堡,駐騎兵一支往來援救,可破敵襲擾,若敵是大軍前來,咱們便放棄金州,退守旅順。”

代征剛沉吟道:“如此駐軍,至少需三千人以上,還有本地數千軍戶,金州到旅順之間盡是拋荒多年的地,一兩年都不要想有多少收成,如此一來,從登州運糧便頗為吃力。”

陳新擡頭道:“暫定國斌的法子,但中間的城堡不必修建太高厚,只作為騎兵駐地,能防禦對方騎兵突襲便可。駐軍三千以上是必需的,你們也不必擔憂兵額,鎮壓登州亂兵和此次騎戰獲勝,有數百建奴腦袋,國斌、正剛還有盧傳宗,本官準備給你們三人報功,讓你們分任旅順副將、文登參將和奇兵營副將。”

朱國斌和代征剛都大喜,趕緊道謝。有了今天這幾百個建奴人頭,陳新升任登州鎮總兵是板上釘釘,他們也都知道這次得了很多地,勢力肯定會往整個登萊擴展,現在再加一個旅順,擴軍後分兵駐守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如此也能減少後勤的困難。

陳新自己升任總兵,自然也要給下面人找到提升的機會。文登營在年初擴軍一次,但是只是增加了預備營,戰兵一直維持在崇禎三年的規模,這次擴軍之後各個將領指揮的人馬數量也會增加,軍官自然希望指揮更多軍隊,朱國斌等人其實也一直在期盼,只是不好跟陳新打聽而已。

“國斌是遼人,本官打算讓你任旅順副將,正剛你則任文登參將,雖是說來職級要低,但在我文登營內,你們等級相當,所部各為一個戰兵營。”

“明白了。”對於陳新的安排,兩人都沒有什麽抵觸。

文登營是援兵營,肯定是一個參將,雖然比另外兩人低一級,但傻子也知道駐守文登是什麽地位,沒人會認為文登參將會比奇兵營副將低了。

陳新也是經過思考才如此安排,朱國斌、代征剛和盧傳宗這三人是軍隊最初的核心,也是資歷最老的人,代征剛的功利心要淡一些。指揮水平各不相同,其中最優秀的該是朱國斌,但其他兩人經過數年磨練,指揮水平也是中規中矩。

陳新自己對以後的軍隊規劃很龐大,但首先要消化這次的戰果,吸收流民投靠。有了大批兵源後會將總兵力擴充到兩萬左右,還要形成戰兵、預備役、民兵的梯次結構,戰兵負責主要作戰,並有外線機動能力,預備役仍會依托屯堡體系,要具有快速動員能力,民兵則來自剩余屯戶和工廠,負責內線作戰時的防禦和後勤,短期強化訓練後能承擔外線機動的輔兵職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