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血色銀錠(第2/3頁)

他說完又笑道:“日後耿仲明這邊依然要安插人手,把標營變為咱們文登營的助力。有什麽要試探、打前路的事情,都讓耿仲明來做,他要發些財,只要不過度,就隨他去。”

“屬下遵命,但日後耿仲明若是同駐登州城內,大人也要防著他些。”

“北城大部燒毀,在靠近草橋附近清出一塊地方作兵營,駐紮一個千總部,每日派一個司控制北門甕城,耿仲明不過千把人,情報局再安插一些耳目,他要是還敢動心思,就是嫌命長了。”

……

平度州東門外,第一千總部駐紮於此。

營區外的官道上,預備營第四千總部正在開拔,看方向是去登州。

陳瑛在營墻邊焦躁的走來走去,周少兒蹲坐在地上笑道:“急也沒用,這次調動的是第二千總部,要回遼東是訓導官在說,中軍部並未有明確命令,最後去不去還難說。”

“有一點指望俺也得想法子回去,實在不行,我就申請去第二總。”

“你少想了,盧千總不會放人的,聽說這次盧千總可能會單獨鎮守一地,他才不會讓老兵離開。再說你真要回了遼東,一年半載別想回來,你媳婦咋辦。”

“啊,媳婦。”陳瑛突然停下來,“對啊,俺有媳婦了。”

周少兒繼續笑道:“你看你說話都跟文登人一樣了,就留下做個文登人有啥不好。”

陳瑛默然半響,搖頭道:“我與建奴之仇不共戴天,就算我殺夠了七人,也難解我心頭之恨。當年在東江鎮沒有吃的,我跟著一船人逃出來,是要保著這條命報仇,現在有媳婦了,只要能有個後,即便有啥,媳婦孩子也不愁沒吃的。就算是要死在遼東,我也要去。”

“那你也得等著有個後不是。你都不知道你媳婦懷上沒,沒準到時咱們也會調去遼東。”

陳瑛忽然道:“預備營第四千總部,不就是原來的農兵第一總麽,鐘老四是連長,我申請調去他那裏……”

“鐘老四還是算了吧,他自身都難保。他在登州無視軍法官權威,聶洪要拿他當典型,王長福也不是太想保他,只有鄭三虎在給他爭取,官司已經打到陳大人那裏了。”

鐘老四的事情現在大家都知道,他不但當時扔了本連軍法官的冊子,後來趙宣去勸解此事,他又對訓導官口出不遜,罵趙宣是妖人轉世,說當年沒有訓導官的時候打仗還打得好些。據說黃思德和聶洪都對他十分震怒,聯手想收拾他。

“鐘老四也真是,趙宣雖然原來是妖人,但現在人家多好,最小的小兵找到他幫忙都從來樂呵呵的,誰家有事他都願去幫忙,鐘老四這狗才還要罵他。他那腦袋也不想想,訓導官和軍法官多大的權,現在連升職沒有訓導官副署意見都無法交到中軍部,他倒好。”

周少兒把鐘老四罵了幾句,畢竟還是有些擔憂這個老上司,仔細看著外面經過的隊列,第三連的隊列中沒看到鐘老四人影,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抓了。

這時千總部一陣嗩呐響,“又有什麽事?”周少兒嘀咕一句,拔腿就往千總旗所在方向趕,回頭甩回來一句話,“讓你的隊披甲,其他人都集合。”

陳瑛趕緊回自己帳篷,讓所屬士兵披甲,其他各隊也都到各自帳篷列隊,幾個隊長湊在一起,交換著各自的小道消息,天馬行空的猜測著會有什麽新的命令。

不一會周少兒便趕回來,幾個隊長迎上去,陳瑛搶先問道:“是不是調咱們去遼東?”

周少兒揮揮手,“駐守南門甕城的耿仲明和王秉忠所部內訌,據說部訓導官說的是王秉忠搶奪過甚,有濫殺之嫌,同時與那耿仲明有些舊仇,兩邊便打起來了,第三司調去了東門甕城,咱們原地不動,禁止外出,保持一隊人披甲。”

……

北門甕城駐守的預備營人馬也開始披甲上城墻,短促的集合號音在甕城的天井中回蕩。

“又有什麽事?”劉民有聽到號音迷惑的自語道,他仍在甕城中,物資清理接近尾聲,全都歸類整理成堆。金銀和珠寶所獲已經接近登州,其中的黃金約六萬兩,成為一個大項,布帛絲綢、牛馬等物品就比登州少很多。

平度州清出的田地也比登州要多,才短短幾天時間,董漁從州衙拿來的地契已經超過二十萬畝,平度州衙就像一個生產地契的機器,每天源源不斷的吐出地契來,仿佛土地都不要錢的一般。

陳新一個時辰前通知他,中軍部準備回登州,讓他帶著民政的人留在平度州繼續清理田畝。

預備營第五千總部的一名塘馬急急趕來,對劉民有報告道:“劉大人,耿仲明和王秉忠內訌,南門甕城中正在激烈廝殺,我部將封閉北門甕城兩門,人馬已部署妥當,千總請劉先生不必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