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宣川(第2/3頁)

床上共有兩人,外面一人有脂粉香味,應該是女子,男人在裏面,李濤對一個隊員低語一句,輕輕上到床上,猛地將那人右手扭住,將他臉朝下壓在床上,一只手捂住了那人的嘴,另外一個隊員則直接將外面女人的脖子扭斷。

床上那人醒過來,半夜突然被人壓住,他自然嚇得不輕,嗚嗚的不停扭動,在李濤鐵鉗般的雙手控制下卻沒有絲毫作用,旁邊那隊員伸手過來一摸,低聲道:“是韃子。”

李濤感覺此人力量不強,知道此人應該不是甲兵,低聲對他道:“想活命就別叫,大爺只要銀子,不想殺人。”

那人忙不叠的點頭,不再掙紮,李濤見狀知道此人會漢語,他又聽聽院子裏面,仍然沒有動靜,這才繼續問他道:“你們銀子在哪裏?”說著微微松開捂他嘴巴的手。

“好,好漢,奴才的銀子都在床下箱子裏。”字正腔圓的漢語,只是全身嚇得不停抖動。

李濤看他這副模樣,不像是管事的人,嘿嘿笑道:“你這點銀子打發叫花子都不夠,大爺要你主子的銀子。”

那人顫抖著道:“好漢,主子沒有銀子在這裏,他的銀子隔段日子就送回沈陽了。”

“想騙大爺,那你主子在哪個屋子?不說就斬了你雙手,看你以後靠什麽跟著主子做事。”

“主子已經去了義州,好漢,是真的。”

李濤又一把捂著他的嘴,右手猛一用力扭斷了那人的手臂,那人全身篩糠一般抖動著,臉上冷汗汩汩而下。

“現在再問你,你主子在哪個屋子?”

“好漢,大爺。”那人帶著哭腔,斷斷續續的求饒,“主子真去了義州,奴才有幾條命還敢騙大爺。”

李濤暗叫倒黴,好容易潛伏進來,正主居然不在,當下也不再假扮大盜,直接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在哪個旗幹什麽差事?主子叫什麽名字。”

那人痛得死去活來,不及思索就回道:“奴才達木色,正白旗的,奴才的主子是英俄爾岱大人,奴才使不得弓箭,但會說漢話朝鮮話,就跟著主子來朝鮮。”

李濤心中得意,韃子也不全都是野豬皮,照樣有如此怕死的,冷笑著問道:“他去義州做什麽?”

那個達木色終於覺得有點不對勁,猶豫了一下沒說話,李濤在他斷骨處一捏,達木色又是一陣嗚嗚慘哼,等他稍稍平靜,李濤又松開他的嘴巴。

“快些說,要是大爺信了,就饒你不死,否則你另外一只手也沒了。”

達木色有氣無力的回道:“大爺饒命,主子去接楞額禮大人去了。”

“楞額禮?”李濤回憶了一下,他們在船上一直在記後金將領名字,這個楞額禮是屬於右翼某旗的一等總兵官。

“楞額禮來幹什麽?”

“他們來打皮島的。”

李濤在黑暗中微微一笑,總算得到了有價值的東西,不用白跑一趟,“他帶了多少兵來?朝鮮會不會出兵?”

達木色現在也顧不得對方是什麽人了,“大爺,這奴才真不知道,是滿達爾漢大人派人通知主子去的義州,奴才只聽主子念叨了一句,好像要讓朝鮮出兵船。”

李濤又問了幾句,那達木色竹筒倒豆子,把知道的全部交代了,他痛得不停哼哼,又想要活命,對李濤求饒道:“大爺,小人知道的都說了,銀子就在床下,鑰匙就在枕頭下,求大爺……嗚”

這時大院中有一聲門響,兩聲腳步聲後又歸於平靜。

李濤不再耽擱,突然一把捏碎了達木色的喉結,又將他脖子扭斷,從床下拖出箱子,打開後見裏面有幾百兩銀子,便讓兩名隊員在背包中取出一個黑色袋子裝了進去,他需要偽造一個偷盜的樣子,以免後金方面知道消息泄露。

一切完畢後,李濤等人回到院子,見到亮燈的屋子門開著,地上有一些血跡,知道是裏面的人出來,已經被掩護的隊員幹掉了,輕輕揮揮手,一群人交替掩護著,沿原路退出了院子。

……

兩天後,義州南的一處樹木蔥郁的小山上,李濤用一個遠鏡觀察著官道上的後金隊列,周圍還有五名隊員,他們趴在茂密的草樹叢中,身上蓋著一塊綠色的偽裝布,頭上的帽子上插了一些樹木的枝葉。

“騎兵一千五百,其中白甲一百五至兩百,步行甲兵五百上下,包衣輔兵四千上下,總兵力約六千,全部為滿八旗旗號,未見蒙古左右翼,隊列中也未見朝鮮兵。”

李濤一邊說,一個隊員用炭筆在一個冊子上不停記著,他們都是用符號,畫出一個類似的形狀,也是特勤隊專用的,他們這個小隊已經有六人返回大和島,帶回了在宣川得到的情報,李濤則帶人潛往義州,打探後金兵力,他們白日專走官道便的山路,夜間則走大路,兩日只睡了四個時辰,終於在義州見到了後金大軍,證明達木色當日所說是實情,後金果然還是忍不住,要乘著皮島內亂的機會拔出這個心腹之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