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老婆(第2/3頁)

陳新摸摸鼻子,這段時間他躲藏的時候也在看《紀效新書》和《練兵實紀》,戚繼光的鴛鴦陣在南方和北方的配置還有所不同,陳新也沒想好軍隊按什麽編制,因為他根本連作戰對象都沒有,殺韃子目前也只是口頭說說,一時半會還殺不到。

“現在先這樣編排,到了天津看看陽谷能來多少人,到時再重新編組……”

代正剛也問道:“我們去了以後按什麽名義。”

“到了威海衛,全部垛集為軍戶。”

盧驢子擔心道:“恐怕好多人不願當軍戶。”

“不願當也得當。”陳新不容置疑道,他花了本錢把人運過去,就是要牽制威海當地勢力,豈容他們願不願意,況且現在民戶也一樣的苦,只要自己發得起銀子,絕大部分也不會太抗拒。

朱國斌幾人悄悄對望一下,陳新現在慢慢有了權威性,說話的口氣也有所不同,幾人同聲答應了。

陳新安排完事情後,便和宋聞賢回到張家灣,陳新不是那種事事要親自過問的人,只要把最重要的部分管好就是,他能在原來公司混得那麽好,也不光是投機,他做工作的方式和效率都是很不錯的。

宋聞賢跟他一起在張家灣街道走了一會,對陳新道:“陳兄弟,為何又安排盧驢子當隊副?”

“宋先生都知道的,傳宗眼下更聽我的,對代正剛並非言聽計從,朱國斌是個踏實的人,做事很不錯,盧驢子當副手正好。”

宋聞賢對陳新的人事安排還是很服氣,盧驢子基本算陳新的鐵杆,當副職既有個前途,又可以看著朱國斌。陳新這人心思縝密,臉皮也厚,這兩樣宋聞賢也有,但陳新的膽子宋聞賢自認不敢比,確實前途無量。

“那陳兄弟為何要到張家灣招人呢,天津一樣也有纖夫的。”

“天津纖夫倒也有,但我以後要經常來往天津,又留有商鋪,在本地招兵,萬一引起清軍廳注意,日後就沒那麽方便了。”

宋聞賢一想也是,這樣雖說多花點銀子,也穩妥。

“陳兄弟做事就是縝密,不過眼下鐘大人要求的家眷一事,陳兄弟還得加緊辦了,等回了天津就……”

陳新打斷道:“等回天津幹嘛,現在就是來辦這事的。”

“現在?”宋聞賢左右看看,周圍是些商鋪,冬季無船無貨,都是冷冷清清的,路上行人稀少,路邊跪了些賣身的人。

“難不成陳兄弟的紅顏知己是哪個商鋪老板的千金?”

“什麽千金,就是她了。”陳新一指地上跪著的一個還算幹凈的女子,那女子跪在地上,身上插了一根草標,正在那裏東張西望,她背後還站著一個老頭。

“鐘大人不是要家眷麽,張家灣插草賣身的女子多如牛毛,我現在就買一個,她就是我的家眷。宋兄一起看看,有入得眼的,兄弟也給你買一個。”

宋聞賢說不出話來,愕然半響才喃喃道:“真不要臉啊。”

……

天上飄起了紛紛落落的雪花,大地被鋪成一片白色,十名纖夫排著兩列縱隊,按著口令走在官道上,海狗子走在這一隊的左邊,這些纖夫人人身上背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別看這些人窮得叮當響,但是窮家值萬貫,鍋碗瓢盆棉被床單都要搬走,陳新也不阻攔,任由他們背上,有家室的也必須在隊列中行走,陳新雇了兩個大車,把十來個女人和小孩放在車上,又放了些吃食,但行李一律不許搬上車。

陳新買來那個女子叫肖家花,土得掉渣的名字,今年十七歲,長相一般,但嘴角上很大一顆痣,她原本是個丫鬟,小姐得病死了,東家把她退回原來家裏,家裏養不活她,一時又沒找到婆家,只好拉來賣了,這丫鬟聽說面前的俊俏公子要買她做妾,興高采烈的就跟著走了。陳新給了十兩銀子給他家裏人,她父母也沒表現出任何不舍,臨行前還叮囑肖家花,一定要聽老爺的話,再被趕出來,也別回家了,自謀生路去。肖家花連聲答應,眼淚都沒流一滴就走了。

肖家花看著自己這相公越看越喜歡,俊俏富貴不說,還有那麽多手下,感覺是老天開眼,送了她一個大禮,坐在驢車上哼起荒腔走板的歌兒,幾個纖夫的老婆聽說他是東家少奶奶,刻意巴結她,一路奉承,肖家花不免更加得意,擺起少奶奶架子,頭仰起老高。

陳新懶得理她,他打算到了登州就給她買個小院子,留在登州就是,自己現在沒造反心思,這肖家花在登州沒啥危險。那鐘大人再過段日子就自身難保,也沒功夫去理會這不知所謂的人質,到時候再把她接回威海作個丫鬟就是。

陳新不坐驢車,跟纖夫們走在一起,要說這群纖夫真夠吃苦耐勞的,昨天一天走了四十裏路,愣是沒有一個人扔東西,今天又走了二十裏後,終於有兩個光棍受不了,扔了些碗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