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宣泄

這是一句沒有酒意激發的狀況下絕對不會說的話,本質和“你到底喜不喜歡我”沒有區別,要不是這場半醉,夏侯荻永遠也不會這麽說出口。

這麽一說就是定性,把兩人之間始終藏著的情意徹底揭開,暴露無遺。什麽“那只是獎勵”,終於自認了那是嘴硬。

她的銀牙緊咬,胸膛起伏,眼裏有些憤怒,更多的卻是說不清的復雜,但那在酒意之下越來越洶湧的情緒,薛牧完全可以體會。

父皇不省心,兄弟不省心,男人不省心,千思萬緒糾結在一起,纏得她快要崩潰。

她不想再壓抑情緒。

薛牧沒有多說話,左臂重重環上她的腰肢,把兩人的身軀更是箍得緊緊。與此同時,腦袋微側,用力吻在她的紅唇上,而右手扶著她腦後,不讓她逃離。

“這才是啃你。”

夏侯荻沒得到想要的回應,掙紮了一下,薛牧的力氣此時卻意外的大,她一時沒掙開,一怒用力咬了他的嘴唇。薛牧吃痛,卻堅持沒分開,反而繼續扣關。

夏侯荻掙紮的力度越來越輕,然後慢慢停了下來。

紛亂復雜的情緒,想要借酒發泄,卻只能達成微醺半醉,不但發泄不出去,反而心中更是憋得煩亂沖動。他粗暴的緊擁和熱吻恰恰是一場釋放,足以讓人短暫地甩開思緒,忘記一切煩惱問題。

夏侯荻被動地任他吻了一陣,心火驟起,猛地反摟過去,反客為主地把他按在柱子上,主動激吻。

甚至亂咬。

她本來就是個“瘋子”。

薛牧的唇被咬破了好幾處,痛得不輕,但他不在意,口中酒意腥意雜合在一起,刺激著感官和呼吸,刺激著男人心底最原始的激情。

兩人的動作都越發粗野,長廊柱下,只剩粗重的呼吸聲,被不遠處的宮宴喧囂遮掩不清。

兩人的位置反復交錯了幾次,最終定格成了夏侯荻背靠柱子,薛牧摁著她亂啃。公服早已淩亂,露出了處處吻痕。

夏侯荻仰首喘息了一陣,忽然咬牙道:“給我一個答案,我就把自己給你。不然……我會一次放縱,之後殺了你。”

薛牧的動作慢慢停了下來。

哪怕是帶著酒後的癲狂放縱想要發泄之時,她還是有最後的堅持,要一個答案。

萬眾矚目下的公主,既不可能做誰的小,也不可能永遠跟誰不清不楚偷偷摸摸,早晚必須找一位駙馬,否則孤身到老,天下都會議論,交代不過去的。

這個駙馬可以是薛牧麽?

他的基本盤是星月宗,不可能成為天下人眼中的駙馬,反把薛清秋放在二房的位置上,整個星月宗都會暴動的,薛牧無論如何不會這麽做。

所以老仆王伯說,如果薛牧為了自己,是不會希望讓她做公主的。不是公主的話,只要總捕職責一卸,還是天高海闊想去哪裏去哪裏,可比公主方便多了。

可他還是親手把她推成了公主。

只是為了她正名。

他的出發點確實是一片好心,夏侯荻自己也很希望能夠被認同歸宗,擺脫尷尬的處境。所以她實在不知道應該感謝薛牧這番為她考慮的心意,還是應該恨他的無情。

他是想要放棄?讓自己找別的駙馬去?

還是想要讓自己孤身到底,忍著天下的議論,坐等他來偷情?

不管哪一種,都讓人惡心,她要一個答案。

薛牧給出了回應。

“是你自幼在皇家,太過重視皇室之名。這是一個實力為尊的世界,而不是禮法為尊的世界。只要勢成,我讓皇帝把公主送給我都可以,哪裏來的那麽多枷鎖,哪來的非要駙馬尚公主?”

夏侯荻愣了一下。

薛牧續道:“當然那很難。可若是兼顧雙方顏面,求得一場說得過去的聯姻,又能有多難?便是現在都有幾分把握,再過一段時間,更有把握了。”

實際上薛牧真正想的是讓她去爭女皇,可這時候說她多半不接受,還是換了個更低一級的說法。

即使是這個更易接受的答案,依然沒在夏侯荻的預計內……

雖然聽著有點貪,但好像操作性確實還行,至少立意上也比她想象的任何一種都舒服太多。夏侯荻心中的氣籲了出來,煩悶倒是散了許多,口中還是冷冷道:“你憑什麽認為,我明明可以高高在上招駙馬,或者可以和一位優秀世家子弟舉案齊眉的,非要去下嫁聯姻,跟一堆妖女混一起?”

“……事實上沒我折騰這些,你最大的概率是成為誰的童養媳。要麽糾結在人倫裏,要麽怒反出京。”

“你放……”

薛牧不跟她爭,迅速俯首堵上了她的唇,把粗話堵了回去。

夏侯荻沒再爭辯,慢慢閉上眼睛任他攫取。

她說過了,只要他給了答案,她就給他。何況這個答案還可以……她這會兒實在懶得去想太多以後的事情,也懶得去想薛牧能不能實現他說的話,更懶得辯沒他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