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薛牧封侯

往日夏侯荻很少上朝,基本不參與,逢召或者有事才上朝。但一旦上了朝,她有個特殊性:她是唯一可以“劍履上殿”的人。

這段時間比較特殊,作為朝廷對外最具代表性的武事代表,大約可以視為“大將軍”?在皇帝不能視事的情況下,她只能每天都來參與政事堂議事。

前些天很無聊,焦點都在黨派撕逼上。就連選一個人去替換沂州臥病的黃總督,都扯皮到現在還沒選出來,夏侯荻失望無比,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氣了。那一天累得靠在薛牧肩頭,這朝爭的疲憊也占了很大的比重。

到了昨天才有讓夏侯荻眼前一亮的事情,那就是薛牧提出的用新材料鋪路,或者設軌。李應卿表示神機門很有把握研制出成本不高的鋪路材料,建議政事堂研究推行方案,定下試點。

由於李應卿力推此事,加上事情是薛牧提的,導致李公公大力支持,再加上相國蘇端成認為這是好事,三方大佬共識之下,居然成為這些日子以來第一件實務討論,並且眼見討論出了雛形。夏侯荻對此不內行,不發言,但聽著人們討論的時候,心情很好。唯一敗胃口的是義王黨的人在這裏嘰嘰歪歪,挑刺兒反對,她已經忍很久了。

今天李公公主持會議時出示了皇帝詔令,說讓政事堂給薛牧議功。這個詔令讓夏侯荻又驚又喜,她以前都不知道跟姬青原提過幾次了,姬青原始終壓著不理不睬,這回是怎麽開竅了?

要知道薛牧之前那些功,不僅是薛牧自己的,同時代表了六扇門的功勞和面子,就算薛牧和她沒曖昧,作為合格的領導也得為自己下屬做爭取的。

正當她要表示舉雙手同意時,不和諧的聲音就先傳了出來:“薛牧挑動事端,構陷朝廷得鼎,最終導致黃總督遇刺,罪還沒問呢,怎麽議功?”

李公公陰惻惻道:“陛下詔令議功,你非要議罪,是覺得義王喜惡比陛下旨意重要?”

那人不敢背這鍋,只好道:“薛牧做城主,終日不理政,考評也是下下等。也就是掛個捕頭身份去鷺州做了點事,得利的還是無咎寺與星月宗,算什麽功……”

夏侯荻的臉色陰到了谷底。

李公公瞥著夏侯荻的表情,心中好笑,故意道:“薛牧在鷺州,始終用的是六扇門金牌捕頭身份行事,代表的始終是六扇門。至今鷺州民眾誇的還是六扇門的特使,而不是誇星月宗,錢侍郎要搞清楚。”

那人道:“那也就是六扇門內部任務,算個什麽功,自己不會內部升職,還朝議?”

夏侯荻勃然大怒,直接拔刀剁在了案幾上,戩指道:“薛牧所為,不僅是本職論武任務,而是代表朝廷解救一州百姓於倒懸,這是六扇門的天下之功!我六扇門之功,誰敢說不是功,站出來讓本座看看你有什麽天下功績,敢在這裏大言不慚!”

好幾個人臉都綠了,蘇端成急忙勸解:“夏侯總捕請息怒請息怒,有話好好說。”

夏侯荻一不做二不休,大聲發泄出了積累多日的怨憤:“夏侯以為自己不通政事,頗指望一群重臣能有什麽政事高見,然而議政多日,只見爭權奪利熙攘不休,於國於民實無一策!反倒是你們口中無功的六扇門捕頭,在考慮為民開路,在考慮車船動力,爾等國之重臣,枉食君祿,徒享民膏,寧不羞恥?依本座看,都不需要其他功勛,單此一項,薛牧公侯都做得!”

這回連蘇端成臉都綠了,這是連他一起罵進去了……可面對盛怒的夏侯荻,他也不想去辯“為什麽會爭鬥為先”這種沒法扯的問題,只得避重就輕道:“薛牧此議確實是有功於社稷,但是……呵呵,但是公侯可就沖動了,總捕頭冷靜一下,冷靜一下。”

夏侯荻並不買賬:“什麽沖動?正道八宗能封侯,星月宗不能封?諸事不問的藺無涯都能做問劍侯,多有功勛的薛牧反而做不得?給本座一個理由!”

蘇端成只能解釋:“朝廷自有規制,總捕頭也不能因為六扇門裏誰立了大功就直接提拔成玉牌不是?總得積功而成吧。八宗之爵只是世襲而來,不能為證。”

夏侯荻道:“那好啊,積功是吧。薛牧獻策新秀譜,對朝廷管控江湖之利顯而易見,該升子了吧?赴鷺州途中,從魔門手裏解救武者無數,該封伯了吧?解鷺州大疫,該封侯了吧?至於日報獻策,使得財政增收,路軌獻策,使得交通便利,我都不說要封王了,就合在一起,積功封個公也就是了。”

一群重臣都不忍直視地偏過腦袋,這回看得出夏侯荻已經冷靜下來了,這話是找事呢,她當然知道不是這樣算的啊……

李公公又笑眯眯地打圓場:“一些功績可升官職,一些功績可予賞賜,並不是這麽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