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塗改

那邊薛牧才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呢,他正在和虛凈說正事兒。

“我很樂意促成魔門參與天下盛會,走上台面。星月宗始終是魔門一支,不管大家有多少齟齬,天然都是比正道親近的,也有更多的合作基礎。所以你們本該直接找我商議,我自會賣魔門面子盡力轉圜,這麽算計我很沒意思。”

虛凈微微一笑:“貧道不過因勢利導,在這場局裏,薛總管的決定會是水到渠成,正道的阻力直接沒了,玉麟石磊慕劍璃反倒會鼎力支持。缺了這一場,薛總管要做這件事怕也是很難的。”

薛牧沒好氣道:“那也可以先知會我一聲,我會出賣你們嗎?”

虛凈嘆了口氣:“薛總管可知,這場劫道之事本是天數一環,只是如今天機亂了,已經面目全非。我都不敢確認此事到底會變成什麽模樣,知會總管又有何益?”

“嗯?”薛牧認真起來:“天機本當如何,又亂成怎樣,請道長明言,或許有些事與我有關亦未可知。”

天數天機這玩意兒,他本不該信,但這個存在問道的世界,很多東西玄之又玄,加上自己穿越帶來的改變,還在那兒梗著脖子堅持我不信我不信那才叫犯蠢,反倒應該好生參考一下這些“窺測天機”者的說法,才是應有的態度。

虛凈搖頭笑道:“薛總管果然海納百川,令姐基本是對我們的天機嗤之以鼻的。”

“說重點。”

“天機不可盡測,每個人都只能看見只鱗半爪,但是集本宗所有人的窺測,看見的這場局裏都繞不過一個嶽小嬋。”虛凈神色嚴肅,一字字道:“而今嶽小嬋安在?”

嶽小嬋……本來這件事應該是她的舞台麽?

薛牧眯起眼睛,無意識地拿折扇拍著手掌,良久才道:“還有呢?”

“還有血色,染遍了寒江。”

沒有薛牧的世界,本屬於嶽小嬋的一場血腥屠殺。

薛牧似乎明白了什麽。恐怕改變還是要從孤桐院之戰說起吧……確確實實,這個世界最大的轉變節點,就在於此,也是他薛牧穿越以來扭轉得最嚴重的歷史車輪,從此一切都變了模樣。

虛凈笑眯眯道:“如今是老道刻意取代了嶽小嬋主持這場盛會,否則整場局都未必存在了。而既成新局,一切便是新的發展。所以老道說了,不過因勢利導,總管若是入局便罷,若是不入局,就當老道破壞了天下論武唄。”

“所以你也不是算計一切,只是在一篇故事裏塗改了新的劇情。”

虛凈撫掌大笑:“老道可沒有薛總管寫故事的本事。”

薛牧嘆了口氣:“老實說,我也沒有。”

故事大半是抄的,那還好說,虛凈這話裏的寫故事可不單純指寫故事,而是指布置各種各樣的局。

穿越以來,始終以智者形象示人,薛牧依然認為自己從來不是智者,無非是思維模式和意識形態全面領先這個時代而已。有些時候別人看著笨,不過是見識被時代局限,並且武力世界大家也更慣於用武力解決問題,思維模式較直接粗暴。真說到智商誰比誰低?起碼薛牧認識的這幫魔門貨色算起利弊算得比誰都清楚。

作為謀士薛牧始終是感到吃力的,只是既然坐在這個位置,只能拼命去多思考,想得多了,似乎也習慣了,時時刻刻都會在觀察和思考,也就經常能看到一些別人沒注意的東西,更像一個智者了。

其實他知道自己也就是一個願意思考的現代人,除了人心見識與文娛特長,其他並不突出。

(PS:類似的話前百章就說過,但依然有人噴主角強行高智商,別人都弱智,我也是奇了怪了,智商和思維模式的區別真分不出嗎?比如有人說薛牧的造星計謀是我強行給別人降智……營銷炒作在現代玩爛了都還有很多人吃這套,在古代世界別人沒見過,需要很高明的手腕才能成嗎?這都想不明白到底誰弱智啊?還有此書想說的,是玄幻高武世界也會有基礎社會構成,都有現代人發揮的角度,而不是只能戰鬥升級。說我欽定世界給主角的,真沒想過金融家科學家在這世界比薛牧更有優勢嗎?)

虛凈又道:“有沒有寫故事的本事,並不要緊。天機已亂,願意伸手都有取栗的機會,此時不欺天,更待何時?”

薛牧悠悠道:“魔門想乘勢欺天,可有點難的。”

“為什麽?”

“魔門和正道相比,實力差距太大了,不是一年半載可以改變。”

差距確實太大了,在靈州看似魔門占據半壁江山,走出來才知道魔門是真的很廢。比如這個萬年縣吧,星月宗在這裏經營蘅蕪院是隱秘的,縱橫道的據點也是隱秘的,其他各家更是不知道在哪裏,平素都是躲在陰影裏不能見人的那種,和靈州大搖大擺的狀況天差地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