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蜀中來客,名士張松(五)

常言道:暴君殺人,聖君誅心,前者毀滅肉體,只可逞一時之雄強;後者征服精神,卻能建立萬世不拔之基業!

三道難題的破解,展示了無愁侯府深厚的底蘊,可想讓張松心服口服的、把自己的‘底牌’貢獻出來,這些還是遠遠不夠的,必須再下一劑猛藥才行。

之後幾天裏,蕭逸讓妹夫-郭奕作陪,帶著張松四處轉悠一番,見識了商業區的繁華富庶,看到了尚坊裏的熱火朝天,還去了一趟爭鳴學府,參加了諸子百家的學術大辯論……

…………

“無知之人見過大司馬大人,先前多有冒犯之處,特來向大人請罪了!”

“呵呵,子喬先生何必如此,這幾天遊玩的還盡興嗎?”

“唉--下官大開眼界、大長見識,真是見過東海之波瀾壯闊,方知自己為井底之蛙!”

……

四天之後,張松再次拜訪無愁侯府,乃以大袖遮面,躬身而入府門,入大堂即拜倒於地,深為自己的無知而懊惱著!

見識了曹營集團強大的軍事、政治、經濟能力,源源不斷的人才儲備,以及更加強大的潛力之後,張松明白了一件事情,曹營集團統一天下,已經成為了必然之勢!

就算益州、荊州、江東、漢中幾鎮諸侯聯合起來,也只能推遲統一進程,卻無法改變最終結果,而統一的過程越是緩慢、戰事也就越發慘烈,生靈死傷的也就越多了!

倒不如主動歸順朝廷,讓益州百姓免受刀兵之苦,也為國家保留幾分元氣,如此國安民樂,亦是功德無量!

不過嗎,歸順是必然的,討價也是必須的,劉璋雖說薄弱無能,也不失為仁厚之人,成都的文武官員、益州的百萬百姓都要妥善安置,自己才能交出底牌!

“哈哈-子喬先生快快請起,先生亦是濟世之才,日後當為國家效力、為華夏民族效力,則煌煌青史之上,必有一席之地!”

蕭逸大笑著扶起了張松,讓到了客位落座,親斟一杯壓驚酒,待後者心情平息之後,從懷中掏出一份手令,張松連忙接過觀看,上面共計三項:

第一,加封劉璋為安樂鄉侯,子孫世襲罔替,並遷移到徐州-瑯琊郡安置,賜予豪宅一座、良田三百頃、侍從三百人……

第二,益州文武官員,願意為朝廷效力者,一律按原官職錄用,不願繼續為官者,賜予錢財回鄉居住,或自尋隱居之地,子弟有才德兼備者,可入爭鳴學府中深造。

第三,曹軍進入成都之後,只要百姓們安份守己,服從朝廷的法令,大軍絕不亂殺一人、不搶一物,而且減免益州的田賦、勞役三年,讓百姓們休養生息。

手令是蕭逸親筆書寫,蓋有大司馬金印、無愁縣侯金印,以及蕭氏獨有的血狼紋秘押,信譽上毫無問題,鬼面蕭郎殺人如麻、同樣一言九鼎!

對於張松的憂慮,蕭逸早就考慮到了,故而開出了三項條款,只要益州集團肯於歸順,政治、經濟上可以多多優待,那怕再多花一點錢財,多免幾年賦稅也沒問題。

相反的,如果益州集團冥頑不化,抗拒國家統一大勢,那就只有武力解決了,到時候嗎--爭城以戰、殺人盈城,爭地以戰、殺人盈野,益州的百萬生靈,能存活一半就是萬幸了。

“大司馬的高恩厚德,下官代蜀中百姓謝過了,還望大軍入蜀之日,勿忘今日之言,下官亦有心意奉上!”

“大司馬小心了,賊子安敢拔劍!”

“無妨,退下!”

張松貼身收好手令,突然拔出了腰間佩劍,這把周圍的侍衛嚇一跳,紛紛的拔出兵刃,卻被蕭逸揮手斥退、神色穩如泰山!

張松千裏迢迢而來,又是出題考驗,又是試探虛實,絕不是來行刺的,而是有別的政治目的。

退一步說,就算行刺也不怕,蕭逸神勇蓋世,赤手空拳都能打死老虎,又何懼一個文弱書生?

果然的,張松拔出寶劍後,並沒有行刺的意圖,也不是自己抹脖子,而是割開了袍服衣襟,從中取出一卷白絹來,展開赫然是一份益州地圖!

上面標準著山川、城池、關卡、道路……何處駐紮軍隊,何處囤積糧草,何處又人口密集,內容極為詳細,還有配有文字說明,可謂一圖在手,益州我有!

“益州-北有秦嶺、大巴山脈,東臨巫山、武夷山脈,西接橫斷山脈,南臨莽莽原始森林,內有無數蠻人部落,中間則為一塊平原,全靠人工棧道溝通內外,崎嶇難行不說,還時常有滾石落下,行走其上如臨鬼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