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人是陰險之人,馬是奸詐之馬!

“大司馬文武雙全,乃是世間罕見之良將,固有助曹為虐之錯,亦有保境安民之功,尤其雁門、馬邑、西涼幾戰,殺的匈奴、胡羯屍橫遍野,大漲了漢家的雄風,今日老夫若痛下殺手,卻有謀害功臣之嫌!

也罷了,只要大司馬洗心革面,放棄一切官職爵位,再與曹阿瞞斷絕關系,從此隱居山野、不問政務,老夫非但不加傷害,反而以一身劍術傾囊相受,如此國泰民安、豈不美哉?”

王越推崇仁者之道,講究一個‘能治以服,不治以死’,對方又執禮甚恭、言語謙遜,並非死不悔改之徒,故而起了憐憫之心,想要善言勸之隱退!

另外嗎,王越號稱‘帝師’,一生也教過不少弟子,卻沒一個成材成器的,唯一有點資質的貂蟬,又偏偏是個女娃子,難以繼承自己的劍道,想到自己百年之後,一身武藝化為雲煙,不禁心生悲嘆呢!

剛才一番觀察發現,蕭逸頭腦聰慧、根骨絕佳,乃是一個練武的奇才,雖然年紀大了一點,但只要自己用心教導,依舊可做為嫡傳弟子,繼承仁者無敵之劍道,而且對方低頭沉思,似乎也有聽從之意呢?

“朝堂上金戈鐵馬,官場中爾虞我詐,晚輩出道十余年,早已是身心俱疲了,若能急流勇退,笑傲五湖四海,再聆聽前輩之教導,學習精妙之劍道,卻是人生一大樂事!

不過嗎,晚輩位高權重、手握重兵,若是貿然隱退的話,恐怕會引起變故呢,還有家中妻妾兒女,也需要好好安置,是否可以寬限時日,讓晚輩從容隱退呢?”

憑心而論,蕭逸不是戀權之人,高官厚祿、榮華富貴……自己拿的起來,也放的下去,可是改換門派,另拜他人為師傅,那是寧死也不可為的!

自己只有一個師傅,就是救於荒野、養於道觀,傳授一身精湛武藝,臨終賜予三箭的老道師傅,別人的本領再是高強,也休想讓自己以師事之!

再說了,自己有七位夫人、四個兒子、三個女兒……以及許多生死兄弟、忠誠部下,豈能棄置不顧、隱居山野呢,那比殺了自己還難受,既然不能退隱,唯有一個辦法--殺掉王越!

因此上,蕭逸虛與委蛇,裝出一副有意退隱之狀,以此麻痹王越的神經,只等對方得意忘形、露出破綻之時,既以冷箭射殺之!

“哈哈!-蕭郎能夠棄暗投明,真乃深明大義之士,至於徐徐隱退之說,亦是安國、顧家、修身之良策,老夫自當應允之也!

不過嗎,此事關系重大,老夫必須先小人、後君子,這裏有一壺藥酒,蕭郎先飲上幾口吧,只要你誠心歸隱林下,老夫自會給你解藥的,否則的話-十日之內,腸穿肚爛而死!”

王越雖不貪官,卻甚是好名,否則也不會久居洛陽,一連擔任兩次帝師了,想到三言兩語之間,收服了天下第一名將,美名載於青史,稱贊傳於世人,不禁仰天大笑起來!

“嗖!……啪!”

就連稱呼也改變了,親切的呼之為蕭郎,還從腰間解下一個酒葫蘆,那知剛要遞出去時,突然聽到弓弦震動,一股惡寒直奔自己而來,快如閃電,殺氣騰騰,再想躲閃來不及了!

好一個王越,臨危而不亂,既不用眼看、也不用耳聽,憑著一股武者直覺,瞬間舉起手中寶劍,擋在了自己的心窩上……

“叮!--啪嗒!”

一支狼牙箭射來,正好碰在寶劍上,撞擊力量之大,百年鐵梨木制成的劍鞘,瞬間的四分五裂了,王越也倒退了一步,臉上露出了後怕之色!

此一箭快如閃電,又陰狠至極,若非自己反應迅捷,又手執絕世寶劍,恐怕已經喪命於此,屍體任由鳥獸啃食了!

“人言蕭郎狡猾如狐、兇狠如狼,果然是一點也不假,老夫稍有不慎,差一點就中了暗算,如此歹毒之人,定然留你不得了!

此劍名曰:承影,長三尺六寸,重七斤二兩,吹毛斷發,鋒利無比,與‘含光劍、宵練劍’並稱殷天子三劍,相傳出爐時-蛟分承影,雁落忘歸,故名承影,本來收藏於漢宮之內,桓帝之時賜予老夫--持之在手,固國安邦!”

王越晃動發麻的手腕,心中升起一片殺機,自己行走天下多年了,見過不少奸詐狡猾、大兇大惡之徒,可是與面前之人相比,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談笑之間、突施辣手,如此心性之人,必為一代梟雄,難怪老友楊彪一再囑托,讓自己務必斬殺蕭逸,此子若是不死的話,為禍猶在曹賊之上呢!

“別說什麽仁義道德之類,我只知道一件事:普天之下,強者為尊,誰敢欺我,我就殺誰,咱們兩個廢話少說,刀劍之間決死生吧!”

蕭逸掛好了弓箭,在‘白菜’肚皮上輕劃一下,而後翻身下馬,手持貪狼寶刀,緊盯著帝師-王越,做好了決一死戰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