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此事再議!

青州,北海郡,刺史府中,袁譚正在來回踱步,剛毅的面容上眉頭緊皺,目光也是閃爍不定,時而憂愁,時而欣喜,時而又露出畏懼的神色,心中似乎有什麽大事難以決斷,另外,在他面前還放著一個小口袋,站立著一個人!

小口袋裏裝著上等的精鹽,色澤白中透青,細如沙,亮如晶,裏面一點雜質也沒有,這樣的精鹽只有大戶人家才享用的起,堪稱價比黃金呀!

青州地處沿海,也有‘煮海熬鹽’的傳統,不過這裏距離黃河出海口太近,水質混濁,熬出來的海鹽也是烏七八糟,幾乎是半鹽半沙,吃起來塞牙,賣出去減價,論起品相和口感,跟徐州出產的精鹽差著十萬八千裏!

自從徐州的精鹽一出,憑著物美價廉的優勢,幾乎橫掃了原來的海鹽市場,北到幽燕,南到吳越,西至關中,到處都是這種精鹽的影子,人們還給它起了個好聽的名字--‘無愁鹽’,與同樣行銷各地的‘無愁酒’並駕齊驅,成為最掙錢的兩大商品!

一花開,一花敗,青州的海鹽本來就賣不出什麽價錢,如今被這種‘無愁鹽’一擠兌,更加無人問津了,除了最貧苦的山區百姓和草原上的匈奴人,基本上就沒人願意要這種半沙半鹽的劣質品,賣不出去海鹽,就收不上來錢,半年的時間不到,青州的賦稅就減少了五成左右,而且還在直線下滑,愁的袁譚日夜難眠,還掉頭發,大有未老先衰之勢!

至於站著那個人,三十七八歲的年紀,中等身材,形容略加消瘦,長眉細目,塌鼻尖嘴,再加上一副陰暗的表情,活像一只狐狸成精了,不是別人,正是那條漏網之魚~~陳登!

數月之前,大都督蕭逸領兵血洗了廣陵郡,把陳家的勢力連根拔起,族中大小男丁數百人,全部斬首示眾,當時陳登身在徐州城內,得到消息後,如同五雷轟頂一般,官職也丟了,妻子也不要了,騎上快馬,孤身一人逃過黃河,投奔到青州刺史袁譚麾下,做了一名閑散的客卿,苟且偷生度日!

這些日子,陳登只做了兩件事,第一就是詛咒滅門的大仇人,那真是白天罵,夜裏恨,還專門請來巫師下蠱,光是寫著‘蕭逸’名字的小布偶就紮壞了七八個,結果一點作用也沒有,那位蕭大都督無病無災,還越來越精神了,反到是陳登自己,憂心過度,消瘦了好幾圈,還生了一場大病,差點就一命歸西!

對此,巫師給出了解釋,“您詛咒的那位大都督,乃是天上的‘貪狼星君’下凡,專門指掌人間殺伐的,無論他殺多少人,也不會有任何因果沾身,所以下蠱詛咒是沒用的,只會反噬自己,弄不好小命難保呀!”

滅門之仇,豈能不報,既然詛咒無用,陳登就開始了第二件事,尋找機會,施展三寸不爛之舌,鼓動袁譚起兵南下,攻伐徐州,試圖借袁家這把快刀,為自己報仇雪恨,再重振陳家的聲威!

當然了,袁譚身為袁家大公子,性格剛毅好殺,也不是無能之輩,否則如何能主政一州呢,要想鼓動他起兵南下,必須有極大的誘惑之物才行,而陳登拿出來的就是~~精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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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精鹽,盡出徐州,短短半年時間,已經行銷大漢各地,掙回來的錢財之多,何止千萬,大公子主政青州,招兵買馬,積草屯糧,所費甚巨,若能攻占徐州,把精鹽產地奪過來,就等於有了一條取之不盡的財路,須知道,有錢好辦事呀!”

陳登人送外號‘陳狐狸’,機智狡猾,自然明白如何才能打動人心,所以他拋出來的第一個誘餌就是~~錢!

眼睛是黑的,銀子是白的,世間有誰不愛錢財呢,當年漢靈帝貴為天子,為了斂財還做過賣官的事情呢,何況是區區一個袁譚!

“先生所言卻是有些道理,不過嗎,袁、曹兩家一直隔黃河對峙,雖然有些小的爭鬥,但大體上還算和睦,也從未交過刀兵,若是本公子貿然出兵,只恐壞了兩家的和氣,父親那裏也不好交代呀!”

袁譚微微搖頭,雖然他也貪圖精鹽帶來的巨大財富,可是挑起兩大諸侯間的戰事,這個責任太重,他並不想背負!

“大公子言之有理,挑起戰事,卻是責任重大,不過嗎,自古雙雄不並立,正所謂‘天無二日,民無二主’,袁曹之間,早晚必有一場大戰,這個道理曹賊明白,袁公也明白!

如今袁公讓三子各掌一州之地,大公子統領青州,三公子坐鎮冀州,看似公平合理,可論起土地、人口、錢糧、兵馬……,青州都遠遠遜色於冀州,若是長久如此下去,三公子必然得勢,大公子難道就甘為人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