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格殺勿論

“好!好一個蕭郎,好一個道不同不相為謀!”一口將碗中的烈酒喝幹,張濟不再勸說了,說了也沒用,其實他心裏早就知道,蕭逸這個人非常有自己的主見,根本不會被言語所誘惑;想要說服他,除非已經仙逝的‘出塵子’老道死而復生才有那個可能。

“大夥久別重逢,來,喝酒!喝酒!……今天這酒可是我曹胖子特意珍藏的好酒,裏面還放了從山裏采摘來的桂花瓣,聞起來那是異香撲鼻啊!”無論任何場合,當遇到冷場的時候,就需要一個油滑的家夥出來打破尷尬的局面,而曹胖子無疑就是這樣一個人選,常年打理酒樓生意的他,最擅長的本領就是插科打諢。

“對!對!咱們今天只喝酒敘舊,不談國事!”一旁的大牛、馬六也連忙出言勸解,雖然無論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他們都會無條件的支持蕭逸,站在他這一邊,可張濟畢竟是他們的叔父,那種感情是抹殺不掉的,所以他們並不希望雙方有一天會兵戎相見!

蕭逸和張濟二人互視了一眼,微微的點了點頭,同時舉起了手中的酒碗,一飲而盡!

果然,隨後大家自覺的把話題都放在了敘舊上,只談論一些前塵往事,對當下的時局再也不提一個字了;故人相見總是有說不完的話題,說道高興處,大家撫掌大笑,笑的都流出了眼淚;說道傷心處,又一個個黯然神傷,當年那一場血戰,多少親朋好友都和臥虎亭一起,化成了焦土,死者已然安息,生者卻要一輩子都活在那場噩夢裏,所以很難說誰才是真正的幸運者,死了,不見得是壞事,活著,也不見得是好事!

論起喝酒,蕭逸那是當之無愧的王者,自從穿越來以後,還真沒碰到過能在酒桌上和他一較高低的對手,可今天張濟卻像發了瘋一樣,左一碗,右一碗的敬個不停,只要蕭逸喝一碗,他就必然陪上一碗,無愁酒的厲害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雖然身為武將的張濟酒量也還算不錯,但很快也喝的臉色發白了,那只端著酒碗的左手更是顫抖的不停,可就是這樣,他也沒有把酒碗放下,依舊不停的一碗接一碗的拼命往肚子到,就好像這是喝的這輩子最後一次酒似的。

看到張濟的異樣,蕭逸到是並沒有多想,許久不見,每個人的遭遇各有不同,在性格上發生一點變化也沒什麽稀奇的,再者說,男人嘛!寧可喝死,也不願意喝輸!

長夜漫漫,但只要有酒,有朋友,也就不再孤單了,終於黎明時分,當天空中只剩下最後一顆啟明星還在閃耀時,張濟再也堅持不下去了,胃裏的酒水就像噴泉一樣湧了出來,直愣愣的眼眸中勉強聚集起最後一絲清明,對著蕭逸說了一句,“對不起了!”隨後一頭栽倒在地,徹底昏睡過去。

“不好!”同樣喝的有些微醉的蕭逸渾身酒氣四散,一下子清醒過來,自己恐怕是中計了,緩兵之計!

“報!……啟稟統領大人,並州軍大營裏突然一片混亂,似乎是發生了內訌,丁刺史的帥旗也被砍倒了,還有大量的士卒正在四處逃散,其中有一部分向我們這裏沖過來了!”正在蕭逸狐疑不定時,一名滿身露水的偵察遊騎兵沖入大帳,為他解開了謎底。

“原來如此!呂布,呂奉先!你到底還是走出那一步了---弑殺義父!”以蕭逸敏銳的心思,瞬間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並州軍和玄甲軍的大營相距僅僅十余裏,互成犄角之勢,一方出事,另一方就可以立刻出兵救援;這樣的攻守聯盟是極難打破的。

想來那董卓肯定是派出了兩名使者,一個去說服呂布反水,另一個就是張濟,來遊說自己,能成功那自然是最後,如果不成,就用故人相見,把酒敘舊這件事把自己給纏住,讓自己放松警惕性,為呂布那邊的行動爭取時間,“好一招緩兵之計!果然是洞察人心,利用了自己‘念故人,重情義’的弱點,這次真是被結結實實的陰了一把!”

“傳我命令,擂起聚將鼓,所有人馬立刻整軍戒備,另外收攏在外的偵察遊騎,全部歸營,沒有我的軍令,任何人不得隨意踏出大營半步,違令者,斬!”既然已經無法挽回,蕭逸果斷的選擇了放棄,當斷不斷才是兵家大忌,先守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再說吧!

“諾!……”傳令兵飛快的跑了出去,很快大營裏就響起了急促的聚將鼓聲,頓時間,原本沉寂的大營就像一頭從熟睡中蘇醒過來的猛獸一樣,露出了鋒牙利爪,隨時準備飽食血肉!

蕭逸隨手抓起自己的寶劍,邁步向大帳外走去,情況復雜,這樣的陣勢他必須親自去營門坐鎮才行,剛剛走出幾步,又突然停了下來,目光復雜的看向醉倒在地的張濟,難怪他要拼命的喝醉,這是把自己的性命都交到蕭逸手上了,沒有解釋,也沒有掩飾,生死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