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千裏墨煙駒

?蕭逸洋洋得意的走在回道觀的路上,手裏牽著一根繩子,拴著抓到的偷菜賊……一匹渾身泥點垂頭喪氣的小馬駒;跟在後面的馬六不時用手中的棍子敲一下不肯走路的小馬駒屁股,至於大牛則在一旁呲牙咧嘴,胳膊上赫然還有兩排大大的牙印子,三個人都是一身的泥水……

為了抓住它,三個人可費了老大的力氣,縱然掉進陷阱泥坑裏,小馬駒依然不老實,連踢帶咬,嘶鳴不斷,簡直比野獸還要厲害;最後三個人一起跳下泥坑,強行施展蠻力,這才活捉了偷菜賊。

就這樣,一不小心大牛還是被它咬了一口;看著仍然想張嘴咬人的小馬駒,蕭逸一度懷疑,他們捉住的這個小家夥,其實是一匹外表長的很像馬的某種野獸;否則一般的小馬駒哪有這麽兇悍的,動不動就張嘴咬人,而且力氣大的出奇,以蕭逸的神力都按不住它。

‘偷菜賊’被栓在了道觀裏的老棗樹下,三個人開始三堂會審,研究怎麽懲罰這個讓他們好幾個晚上沒睡好覺的家夥。

賣掉?……估計沒人敢買!

留下拉磨、耕地?……開玩笑,誰能馴服的了它!

放了它?……又有點不甘心!

最後三個人初步決定,晚上吃一頓紅燒馬肉,改善一下夥食。

在小馬駒離變成一鍋火燒肉只有一步之遙時,它的命運因為一個眼神發生了轉折。

聽著廚房裏磨刀霍霍的聲音,似乎意識到什麽的小馬駒猛地豎起耳朵,夾緊尾巴,渾身開始顫抖起來,並睜開了一雙充滿恐懼、無助、可憐的眼睛,而此時蕭逸正在疑惑的上下打量,這麽個小東西怎麽跑的像風一樣快,還能輕易跳躍那麽高的籬笆墻;於是兩雙眼睛的目光碰撞在了一起。

小馬駒的眼神打動了蕭逸心中深深隱藏起來的軟弱,突然的穿越而來,在陌生的世界裏,和這匹遠離族群的小馬駒一樣,遠離父母,孤苦無依,在這個充滿危險的世界裏苦苦掙紮;此時兩者的眼神是如此的相似,都能感受到對方心裏那份深深的孤獨和寂寞————不是我想變得堅強、冷酷,而是在這個世界裏除了自己,我沒有別的依靠!

伸出舌頭,舔了舔蕭逸的臉,小馬駒在自己即將變成紅燒肉的情況下,選擇了安慰同樣孤苦的敵人。

(人性?獸性?想起一個真實的故事,一位西班牙鬥牛士,在角鬥場上突然感覺身體不適,疼痛的坐在了角鬥場裏,這時第一個走上前去安慰他的,就是那只剛剛被他刺得滿身鮮血的公牛,在偉大的善良面前,鬥牛士失聲痛哭,終止了比賽,退出鬥牛士生涯,從此,終其一生,不進角鬥場半步;變成了一個虔誠的動物保護著。)

蕭逸那被層層武裝起來的內心防線終於崩潰了,抱著滿是泥濘的小馬駒,無聲的眼淚在兩顆脆弱的心裏同時流淌。

果斷制止了大牛、馬六兩人的暴行(二人欲哭無淚,天地良心,提議吃紅燒肉的可是小道士自己);並親自去端來上好的豆餅,又從廚房拿來扒好的白菜心;於是,後來的馬中之王就這樣被一盆廉價的豆餅和幾顆白菜心給收買了,並簽下了終生的賣身契。

看著吃飽的小馬駒滿身泥濘,同情心爆棚的蕭逸拿著刷子,帶著它一起走向山下的小河;在自己穿越來的地方和馬駒一起接受秋水的洗禮,共同洗去塵世間的孤獨和寂寞,從此你我生死相托,禍福相依!

蕭逸牽出去的是只又臟、又亂、又野蠻的小野獸,帶回來的卻是一匹渾身毛色黑亮,大概一歲左右的神駿小馬駒。

高立的小耳朵靈活的轉動,有些像兔形的腦袋,四肢修長有力、薄薄的皮膚上有幾道野獸的爪痕,顯示出它曾經歷過極大的危險,體型飽滿,步伐輕靈、猶如一只山中的小精靈,立刻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如此靈智、威武的馬駒,世上少見。

看著圍繞自己跑來跑去的馬駒,蕭逸抱住它說道:“以後你就跟著哥吧,哥肯定讓你天天吃上白菜心,另外還得給你起個名字……

為了給馬駒起個好聽的名字,三個人都開始拼命的轉動腦筋,“黑風?黑龍?黑虎?黑豹?黑……在否決了無數大牛和馬六想出的名字後,蕭逸又拔掉了無數根頭發,殺死了無數腦細胞後,做出最後的決定:“既然你那麽喜歡吃白菜心,就叫你-----白菜!”

看著躲在蕭逸懷裏連連點頭的馬駒……哦不,是……“馬駒白菜”,另外兩人口吐白沫的被雷倒在地上……

日後,‘無愁侯、神威天策上將軍’蕭逸的府邸周圍,必然種植數百畝大白菜,於是‘無愁侯’愛吃白菜的名聲舉世皆知,而且蕭逸只吃白菜梆子,不但自己吃,還大量分送親朋好友一起吃,至於白菜心,那是扔出去喂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