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生死一線

“狼不動,我不動,……狼怎麽不動呀?”蕭逸心中暗暗的咒罵一句。

人和狼就這樣在岸邊對峙著,比起忍耐力,人類遠遠遜色於狼,狼可以為了捕獵數日不食,跋涉百裏。而蕭逸呢?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都餓的慌啊……

“只能速戰速決了,拖下去對自己不利,而以狼的狡猾,沒有足夠的誘惑,是絕對不會輕易上當的。”蕭逸看著不遠處惡狼血紅的眼睛,和幹癟的肚子……有主意了……誘敵深入。

狠狠心,反轉木叉,蕭逸猛地對著自己的左肩插了下去,鋒利的木刺一下就刺破了****的皮膚,鮮紅的血液馬上湧了出來,一滴一滴的淌進河水中,濃厚的血腥味迅速在初春的微風中傳播開來。

果然,岸上的惡狼動了,數日來的奔波早已讓它饑腸轆轆,之前多年的狩獵經驗還讓它苦苦忍耐,等待最佳的時機,可現在鮮血的氣味刺激的它再也無法忍耐食物的誘惑,低吼一聲,惡狼慢慢的靠近了河岸,血紅的舌頭中不時有口水滴下……

“好。來吧。寶貝,過來吧!再近一點……”

蕭逸的眼睛此時也變得一片血紅,和狼的眼睛看起來是如此的相似,慢慢後退了一步,兩步,三步……近了,更近了,已經成功的退到了河岸邊。

雙方都停了下來,狼在尋找人的弱點,以便發動進攻,而人在等待狼的進攻,此時誰先發動,誰就更容易暴露自己的弱點。

蕭逸伸出左臂,用力一振,剛剛開始凝固的傷口又崩裂開來,血腥味更加的濃重了,這也成了壓倒惡狼心中最後一絲理智的稻草,什麽危險,什麽河水,現在眼前的鮮血肉食才是一切,在這茫茫的荒野中求生,本就是靠一場場的血戰拼出來的,隨著一聲嚎叫,狼猛的發動了進攻,目標就是獵物的喉嚨。

於此同時,蕭逸猛地後退了一大步,徹底的退入河水中,拉開距離,減輕狼撲過來的力量,於此同時左臂擡起,擋在自己的咽喉前面,惡風撲面而至,夾帶著腥臭的味道,惡狼果然準確的咬中了自己的左臂,鋒利的狼牙穿透層層包裹的破布,直入肉中。

不過好在現代紡織的帆布牛仔裝量還是不錯的,總算是擋了一擋。蕭逸左手猛地擡高,帶著狼頭也高高擡起,直立起來的狼身幾乎與人等高,於此同時右手使出吃奶的力氣用木叉猛刺惡狼的腹部傷口。

人與狼同時倒在了泥水裏,柔軟的淤泥限制了蕭逸的動作,同時也羈絆了孤狼的身體,蕭逸的左臂還在狼嘴中,傳來徹骨的劇痛,同樣,狼腹部的傷口也被木叉徹底捅破,人血、狼血,同時染紅了河水。

人與狼都滾在渾濁不堪的河水中低吼,現在就看誰先出先手發動第二次進攻了,如果狼先攻擊,左臂已經受傷的蕭逸恐怕很難再次抵擋住。右手的木叉此時更加不能松開,這是現在惡狼身上唯一的軟肋,

惡狼開始松開咬著左臂的利齒,準備進攻更加致命的要害了,此時蕭逸本就血紅的眼睛更加紅了,紅到似乎要滴出血的程度,那射出的已經不是人類的目光,而是如同野獸一樣嗜血的兇殘,“是生是死,就在今天,而死的絕不是我!”

吼!……發出這聲咆哮的不是惡狼,而是蕭逸,左臂死死擋住狼牙,右手握緊木叉猛地轉動,同時張開嘴,一口向惡狼的喉嚨咬去,人類的牙齒也是鋒利的武器,尤其在這種拼命的時刻,爆發出強大的攻擊力,滿嘴的狼毛、狼血,這一刻,分不清,那個是人類,那個是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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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逸當道士了,是的,看似不可思議的事情就是發生了,現在他就坐在一個小道觀的門口,曬著太陽,左臂上用白麻布包裹著,兩只黑白分明的眼睛茫然的望著天空,一張硝制好的黑狼皮就掛在院墻上,咽喉部位的皮毛上還有兩個小窟窿……

對此蕭逸表示很不好意思;

如果狗咬了人一口,人是絕對不會反過來去咬狗一口的;

現在狼咬了蕭逸一口,蕭逸也咬了狼一口;

據說狼和狗還是親戚……

從道觀陳舊的大門裏走出一位年老的道士,頭挽發髻,戴著蓮花冠,身穿麻布夾軟紗道袍,腳穿玄色淺面靴頭鞋,白綾襪,手中拿一柄白色浮塵,飄飄然有神仙之姿,只是臉色有些蒼白,似乎剛受到過重創!

“徒兒,又在想念家鄉了嗎?你看這山下的大河,自西向東一路匯聚了無數支流,終成奔流入海之勢,那入海之水,你還能分的清它來自那個泉眼?那條溪流嗎?所以從哪裏來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知道自己以後的路該怎麽走。”摸摸蕭逸的頭頂,老道和藹的勸慰著他。

老道俗家也姓蕭,道號“出塵子”,今年已經70高齡了,在人活五十不算夭折的這個年代裏,絕對算是高壽了,平時獨自一人居住在這間破舊的道觀中,昨天老道去山下的河邊挑水,結果發現河水微微發紅,用鼻子一聞,有淡淡的血腥味,於是老道逆河而上,走出數百步後就看到了蕭逸和惡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