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5章 該你發財

這一切顯然是方繼藩有意為之。

事情來的太過突然,朱厚照是懵逼的。

收自己的外甥為弟子……這……

可來都來了……

方天賜行了拜師禮,朱厚照也只好捏著鼻子認了。

方繼藩在一旁看著,已經樂開了花。

方天賜是朱厚照的外甥,這輩子肯定是衣食無憂的。

可是……顯然這還不保險。

倒並不是說,方繼藩認為朱厚照成了皇帝之後,會刻薄寡恩。

而是在於,皇親國戚和天子門生是不同的概念。

前者是血緣上的承襲;而後者,則是理念上的繼承。

前者能保障方天賜一輩子榮華富貴這沒有錯。

可後者呢,卻是能保證方天賜在天下人的眼裏,成為皇帝的代言人,他的一切行為,某種程度都是皇帝言傳身教出來的結果,若有人認為方天賜有什麽問題,某種程度,就是質疑皇帝。

表面上兩者之間,似乎沒什麽異同,可實際上區別卻是大了。

譬如你看某人不順眼,或因為某人說了什麽話,惹來自己的不喜,你罵他混賬,倘若這個人有個親舅舅,乃是當今皇帝,這……罵了也就罵了,大明朝的皇親國戚,有不被人罵的嗎?

可倘若此人是皇帝的弟子,你去罵他,意思卻是變了,因為你因為他言行而不喜他,他的言行,來源於哪裏呢?當然是教導他的皇帝,那麽……

你罵他混賬,就難免被認為這是指桑罵槐,懷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方繼藩是個頭腦極清醒的人,家業越大,責任越大,越要小心。

世上受宮中寵幸的人多的去了,偏偏這樣的人過於耀眼,難免會成為眾矢之的。

對付這些心懷不滿的人,除了用恐懼去威嚇他們,還需死死的和宮中綁在一起,使自己永遠立於不敗之地。

朱厚照臉色漲紅,收了自己的外甥,往後自有教導之責,這是責無旁貸的事,可這對朱厚照而言,其實也不算是難事。

問題的關鍵是……老方他不按常理出牌啊。

此時,方繼藩連眼裏都溢出了笑意,笑吟吟的道:“殿下,從今日起,小兒就拜托殿下了,殿下才高阿鬥,學富五車,小兒有了殿下的教導,臣自是放心了,以後小兒若是不聽話,殿下該打就打,該罵就罵,不必客氣。”

方天賜聽的慘然,戰戰兢兢,他是有些害怕這個母舅的,再聽要打就打,便更是惶恐。

啥意思……我被爹拿來送人了?

朱厚照就皺起眉頭道:“成日跟在本宮的身邊?這麽個娃娃,是不是不妥?”

方繼藩樂呵呵的搖頭,認真的道;“言傳身教嘛,臣最希望小兒能夠成為像殿下這樣的人。”

這麽一說,朱厚照稍稍安心:“也罷,本宮倒是無所謂,畢竟是本宮的親外甥,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方繼藩二話不說,自袖裏取出一沓百兩大鈔,一股腦的往朱厚照的手裏塞,臉上堆滿了笑:“這是束脩之禮,小小意思,還請殿下笑納。”

朱厚照看了一眼手上多出來的東西,來不及數寶鈔,立即往自己的懷裏揣。

天上真的掉餡餅啦,世上還有這樣的好事。

頓了一下,朱厚照凝視著方繼藩:“本宮聽說,你們方家在交易所有些動作?”

方繼藩立即道:“動作?殿下是說臣收購了一些股票?”

“何止是一些!”朱厚照認真的道:“本宮聽說,可是大量的資金,怎麽,出了什麽事?”

方繼藩笑了笑道:“殿下,其實也沒什麽大事,只是臣做了一夢,說是合該方家要發財,思來想去,這世上再沒有比買股票更好發財的了,殿下難道也有興趣?”

朱厚照面上舉棋不定的樣子,沉吟道:“本宮現在手裏倒也有不少的銀子,真不易啊……”說到不易的時候,朱厚照似乎在追思著以往的貧窮。

“當真能掙銀子?你給本宮一個實話,本宮也懶得問你緣由,你說能掙,本宮便將這些銀子也都投進去。”

“能!”方繼藩擲地有聲的回答。

朱厚照眉開眼笑起來:“這便好,那本宮也就不客氣了。”

方繼藩對此,是很有信心的!

而朱厚照,對方繼藩很有信心。

這世上掙銀子的事,再沒有人比老方內行了。

方繼藩說了幾句,便匆匆告辭。

方天賜一臉懵逼的看著自己的母舅,想嚎哭一聲,把自己的爹喊回來,可雖是年幼懵懂,方天賜卻還是有一種感覺,似乎自己的爹像是將自己當作是甩手的燙手山芋似的甩給他的母舅了!

他面上帶著委屈,眼裏噙著淚。

朱厚照看了他一眼,朝他招手:“來,為師先教你一個道理。”

方天賜戰戰兢兢的上前。

“教你第一個道理,這個道理……是你爹說過的,為師領悟了很久,終究發現這是至理名言。你既跟著為師學習,為師自是絕不藏私,你學會了這個,那麽……這天底下的學問,便算是學走了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