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幽禁

天,已經黑了!

丁辰驀地睜開眼睛,從昏迷中醒來。

屋中點亮了燈,但光線極為昏幽。他掙紮著坐起來,卻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環境。

昨夜的搏殺,仍歷歷在目。

說實話,他到現在,也沒弄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他只記得他被一群黑衣人圍攻,而後阿閣著火。他隨後闖進大殿,救出了唐姬……再之後,他的記憶就有些模糊了,好像是南宮衛士趕到阿閣後,便昏迷了過去。

想到這裏,丁辰忍不住用力甩了甩頭。

他掙紮著從榻上下來,卻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身上,隱隱傳來疼痛的感覺。低頭看去,卻發現自己的衣衫已經被換過了。

這是哪裏?

他雙手揉了揉臉,邁步朝房門走去。

只是,當他拉開房門後,卻呆愣住了。

門外有兩個衛士,看裝束應該是西涼銳士。

兩個西涼兵見丁辰出來,立刻伸手將他攔住,沉聲道:“丁君,相國有命,丁君醒來之後,不得走出房間……若丁君有什麽吩咐,可以告訴我們,會為丁君安排。”

這一番話出口,丁辰立刻醒悟過來。

他,這是被幽禁了?

什麽情況!

“這是哪裏?”

“回丁君,此為相國府。”

“我……”丁辰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過往發生的一幕幕,在腦海中閃現不停。

“宮中,情況如何?”

“卻不太清楚……今早黎明時,丁君被送了過來,渾身是血,仿佛血人一樣,昏迷不醒。

相國請了禦醫前來診治,而後便讓我等在此守護丁君。”

幾個西涼銳士,自然是不可能知曉宮城裏發生的事情。丁辰知道,再問下去似乎也不會有結果,於是便點點頭,向那兩個西涼兵拱手道謝,便準備返回屋中休息。

這裏是相國府,西涼精銳盡駐於此,容不得他放肆。

所謂大丈夫能屈能伸。

他又問心無愧,何必擔心呢?

“對了,可曾通知我阿姐嗎?”

“這個……卻不太清楚。若丁君想知道,我這就去為丁君打聽。”

“如此就煩勞兩位,若見到了相國,請他派人代為傳句話,就說我一切都好,請她不必掛念。”

“喏!”

西涼兵點頭應下,丁辰也就不再啰嗦。

關上了房門,他便坐在了圍榻上,思忖昨夜所發生的那些事情。

詭異,真的是非常詭異!

是什麽人如此大膽,敢刺王殺駕;又是什麽人如此能量,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安排了那麽多的刺客混入宮城?要知道,那宮城可不是隨隨便便能夠混入其中。對方能夠做到這一點,便說明他有著巨大的能量。但刺王殺駕這種事,可不是一件小事。

丁辰旋即聯想到了此前何太後被鴆殺的事情。

一直以來,外界傳揚何太後死於董卓之手。

而今又發生了這種事,難道說這僅僅是在針對董卓?亦或者,其中還有不為人知的內幕?

這種事,當真是細思極恐。

丁辰這思緒一旦打開,便再也收不回來,腦筋轉個不停。

不對勁,真的是很不對勁!

他又想起了曹操刺殺董卓未遂,倉皇逃離洛陽的事情。依著曹操的秉性,不應該行如此莽撞之事,會謀後而動。可這一次,卻非常倉促……這種倉促,絕非他本意。

丁辰想起一件事。

當年曹操方出任典軍校尉時,曾對他說過:我一生最大憾事,便是當初刺殺張讓過於莽撞,未能仔細謀劃。若不然,那次如果刺殺成功了,也就不會有他如今禍亂朝綱。

曹操說的,是他年輕時的一件事情。

他年輕時也是一個任俠之人,好遊俠兒。

當時張讓方崛起,曹操便說:此獠大奸,若不早早除去,他日必成禍國之奸賊。

那時候的曹操,是個相當熱血的人。

他後來借拜見張讓的機會,試圖將之刺殺,結果卻被張讓發現,以至於計劃敗露。

幸虧曹操的祖父曹騰,也是閹黨出身。

張讓覺得,曹操其實和他是一路人,不過受了人的挑唆,於是便放了他,沒有追究。

丁辰覺得,曹操既然有了這種經驗,按理說不會莽撞行事。

可偏偏,他這次刺殺董卓,卻處處透著莽撞。

剛開始的時候,丁辰對曹操頗有怨念。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開始覺察到,曹操也許有不得已的苦衷。他是典軍校尉,誰又能威脅他?丁辰,怎麽也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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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閣大火,很難掩蓋。

相國府前庭大堂上,燈火通明。

董卓面色陰沉坐在堂上,一言不發。他身體雄偉,坐在那裏猶如一頭沉默的獅虎,令人心生恐懼。

他越是不說話,兩邊的人就越是緊張,越是害怕。

“如此說來,是一點線索都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