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永漢元年,亦公元189年,漢帝劉宏駕崩。

此時的大漢王朝,在經歷了黃巾之亂後,漢室威信受挫,呈現出江河日下的趨勢。

而漢帝劉宏的駕崩,更引發了閹黨和外戚之間,矛盾愈烈,再無法調和。

最終,以張讓為首的十常侍行激烈手段,設計殺死大將軍何進。隨後,張讓畏懼何進部曲報復,裹挾漢帝劉辯與陳留王劉協逃離皇宮。不成想,途中遇涼州刺史董卓攔截,並救出了漢帝一行。

隨後,董卓率部進入洛陽,並用計招降呂布,殺死執金吾丁原,並奪其兵馬。

眼見董卓勢力越來越大,且涼州大軍抵近洛陽。各懷心思的勛貴只得偃旗息鼓,奉董卓為尊。

誰料想,董卓在穩定了局勢之後,卻認為漢帝劉辯懦弱,無雄主之姿,難當中興大事。於是,他又提議廢黜漢帝,逼迫太尉袁隗等重臣配合,推陳留王劉協為帝。

朝中勛貴對此極為不滿,可迫於董卓兇威,卻敢怒而不敢言。

九月丙子日,弘農王劉辯生母何太後,被鴆殺永安宮中,使得朝中局勢再起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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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呼號。

雒陽上東門行人簇擁,一派繁華熱鬧的景象。

雖方經歷十常侍之亂,隨後又有太尉董卓入京,引發出接連動蕩,令時局更顯混亂。

數日前,太後被鴆殺於永安宮中,更引發出一連串的變故。

可不管朝堂上如何雲詭波譎,對於普通的雒陽百姓而言,並未受到太多的影響……

雒陽人的承受能力很強,在經歷無數變故後,很快就調整心態,繼續生活。

這不,雒陽尚處於戒嚴的狀態,可是上東門卻熱鬧非常。

等待出城的人,以及準備進城的人吵鬧喧嘩,也使得這原本寒冷的冬日,多出了些許暖意。

“聽說了嗎?何太後之死,好像與董太尉有關。”

“是嗎?”

“我鄰居從父的親家的弟弟的外甥的朋友說,是太尉派人前往永安宮,鴆殺了太後。”

“還真是太尉做的?”

“可不是……董太尉起於涼州苦寒之地,兇殘成性。

我聽人說,他每日必食人腦,而且有生啖人心的習慣。這種人,什麽事情幹不出來?”

“也是,我前日見一隊西涼兵進城,馬脖子上掛著的都是血淋淋的人頭。

朝廷說他們是出城剿匪,可我卻看到上東村馬三瘸子的人頭也在裏面。別人我不知道,馬三瘸子我卻認得……是個老實人!我聽說,整個上東村幾百口人都被殺害,無一幸免。

如此下去,真不知道還有沒有活路。”

“閉嘴,閉嘴,有人來了!”

一幹路人在隊伍中竊竊私語,忽聽得身後有人提醒,於是連忙回身看去,就見一匹神駿的大宛良駒,高八尺,長丈二,遍體黑亮,沿著建春大街由遠而近疾馳而來。

馬上,端坐一名男子,頭戴綸巾,身穿黑袍,膚色略黑,呈現出一種健康的小麥色。

他腰系一口寶劍,縱馬來到城門口。

“原來是曹君。”

監管上東門的門候認得來人,於是忙迎上前去,笑著與對方打招呼。

此人,正是西園八校尉之一,曾出任雒陽北部尉,設立五色棒,棒打蹇叔的曹操。

曹操今年三十五歲,生得頗為壯實。

一雙濃眉,細目狹長,鼻梁高挺,令人頓生好感。

他眸光有些散亂,但是臉色如常,笑著在馬上朝那門候一拱手道:“原來是魏君當面。

方才我去太尉府上參見太尉,董太尉見我坐騎不好,於是贈我一匹大宛良駒。

我正要出城試試它的腳力,卻不知魏君能否行一個方便,讓我先行出去?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門候聞聽,哈哈大笑。

“曹君得太尉所重,事務繁忙。

難得有幸騎馬,我又怎好壞了曹君雅興?

曹君稍待,我這就安排……不過,如今城中正行夜禁,天黑前就會關閉城門,請曹君莫要忘了時辰。”

曹操微微一笑,拱手道謝。

“如此,有勞魏君。”

他也不下馬,便隨著那門候來到城門哨卡前。

有門卒上前搬開哨卡,門候正準備再叮囑曹操兩句,忽聽得遠處傳來一陣急促馬蹄聲,緊跟著是一陣喧嘩和騷亂的動靜。

“前方門候聽真,休走了曹孟德。”

一隊鐵甲騎軍疾馳而來,為首的一員大將,跳下馬身高在八尺三寸左右,生的膀大腰圓,壯碩非常。他手中一口大刀,一馬當先,朝著城門而來,“我乃華雄,休走了曹孟德。”

門候聞聽一怔,扭頭向曹操看去。

說時遲,那時快,曹操突然探手,倉啷一聲拽出寶劍,而後反手一劍將門候劈翻。

兩個門卒見勢不妙,忙抄起兵器想要上前阻攔。

曹操心一橫,催馬向前,手中寶劍劍光連閃,只聽兩聲慘叫,門卒便倒在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