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第4/5頁)

燕青、鄺彪無心觀賞這些美景洞天,落地後稍作停頓,觀察了一下動靜,就順著一條曲折的小徑往裏面摸去。

恰逢有兩個巡夜的家丁提著燈籠迎面走來。燕青、鄺彪出其不意地從黑暗裏沖出,將兩把利刃各自橫在了兩個家丁的喉頸上。兩個家丁很乖巧,一聲沒敢吭,老老實實地被燕青、鄺彪拖到一座假山後面。

燕青向兩個家丁問明了童貫臥房的坐落處,並得知童貫其人現在就在那裏,暗叫一聲天助我也。遂將那兩個家丁綁得結實,堵塞了嘴,扔進假山洞中,他與鄺彪卻提了燈籠,不慌不忙地向前走去。那倆書寫著大大的童字的燈籠就如通行證一般,令燕青、鄺彪一路暢通無阻。

按照家丁的口供,燕青、鄺彪繞廊跨院,蜿蜒曲折地行至一座亮著燭光的大房屋前。隱約地有些喘息及動作聲響從房屋裏傳出。燕青、鄺彪回首四望一下,便輕移腳步貼近檐下,於花雕窗欞中悄悄地摳開了一個小洞向裏面窺視。只這一窺,兩人頓時怒火中燒。

他們看到,那狗日的童貫果然就在此房中,此刻正餓虎撲食般按壓著一個嫩弱少女,行那禽獸之事。

這真是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兩人眼色一遞,雙雙掣出利刃,飛步躥至房門邊,雙腳齊出咚的一聲踹開了房門。

童貫被這一聲驟響驚得非同小可,他急切地一翻身,喝叫一聲來者何人,順手就抄起床邊一個燭台擲了出去。

燕青手臂一擺,撥開飛到面前的銅鑄燭台。鄺彪早一個箭步搶到了床前,尖刀戟指童貫的面門,惡狠狠地叫道,童貫豎賊,我讓你死個明白。老子乃梁山好漢鄺彪,今日特來為全體死於你手的弟兄們討還血債!

童貫那廝卻還真有點武士素質,面對這樣的突然襲擊,尚能鎮定地應對道,好漢多有誤會,容敝人穿上衣服再作解釋如何?

鄺彪怒目咬牙道,哪個有工夫與你啰唆許多,奸賊速速與我受死吧。就挺刀向童貫刺去。童貫側肩一閃,躲過了這一刀,跳將起來欲去抓掛在床頭帳邊的寶劍,被燕青疾起一腳踹倒,順勢一刀刺入了他的軟肋。童貫怪叫一聲,還想再作掙紮,鄺彪上去對準他的心窩兇猛地又補上一刀。童貫一口鮮血噴出,身子一歪,滑倒在床下氣絕。

床上那女孩見狀,早唬得蒙著被單縮成一團。

鄺彪覺得不夠解恨,揪起童貫的屍身又連捅了數刀,最後一刀將他的男根旋了下來。

鄺彪的這個動作使得燕青心頭驀地一動:童貫不是個宦官嗎?他如何能對女孩施行那種實際的勾當?又如何能有如此碩大完整的胯下物件?這個疑惑剛在燕青腦子裏一閃,外面已經響起了紛亂的奔跑呼喊聲。燕青忙扯一下鄺彪道,快撤。

兩人疾步奔出房間,便見有數十名童府家丁,手持著燈籠火把、刀槍劍棍,高喊著拿賊捉刺客,從不同的方向朝這邊湧了過來。燕青、鄺彪借著夜色的掩護,迂回著迅速奔向院墻。但終因路徑不熟,在即將接近院墻時被一夥家丁堵住。當然這一夥家丁並不是燕青、鄺彪的對手,但後續追來的人卻越來越多,而且開始向他們投鏢放箭。

燕青、鄺彪不敢戀戰,奮起神威打倒了一片近前的家丁後,就伺機雙雙鯤鵬展翅躍上了高墻。就在這個當口,嗖嗖幾箭飛來,射中了鄺彪的後心。鄺彪的身體在空中搖晃了一下,如沙袋般摔出墻外。

輕捷地翻墻而出的燕青聽得鄺彪落地的聲音不對,急俯身視之,見鄺彪嘴角邊的鮮血已縱橫成溪。燕青忙將他攙起,意欲背著他遁跑。

鄺彪艱難地止住燕青道,小乙哥,莫管我,我走不了了。燕青也不答話,只是用力地將鄺彪向肩頭上扛。鄺彪往下墜著身子道,小乙哥,我真的連爬到你背上的力氣都沒有了。咱們的弟兄被他們殺害得夠多的,你莫要再輕易搭上這條命。我鄺彪能親手宰了童貫老賊,死得值了!言畢,向燕青微微一笑,咽氣身亡。

燕青輕輕放下鄺彪正在變涼的軀體,兩行熱淚決眶而出。

這時,但見前面童府的大門嘩然洞開,無數支火把燈籠簇擁著一個五短身材、體形微胖的人走出大門。燈火之下覷得分明,此人不是別個,正是燕青、鄺彪費盡心機要去刺殺的仇主童貫。

童貫這個人,混跡於三教九流、軍政各界多年,明槍暗箭經過無數,是歷練得心計頗深的。他深知自己作孽多端結怨甚重,平素裏就很注意警戒防身。這一次親手殺害了以宋江為首的眾多梁山泊頭領,並徹底剿滅了其部,他清楚這個仇可是結得比天還大了。對梁山泊部隊雖然號稱是一網打盡,但當時有些頭領早已不在軍中。而且有些下級頭目及士兵,也並未被禁軍完全控制,流竄於江湖間的大有人在。更何況社會上同情梁山好漢者亦不乏其人,這些人裏藏龍臥虎,其能量不可小覷。凡此種種,如果其中有人欲行釁復仇,對他生命安全的威脅便非常之大。